姜落落故作傾身,好似與眾人一同在瞅杜言秋的掌心,其實是用自己的身影遮住了賀永的左手。
待賀永沒了動靜,姜落落立刻假做把脈,趁抓賀永手腕,迅速將他手下那幾筆有規律的血印抹掉。
“秋。”姜落落輕聲說出一個字。
“嗯?”
杜言秋當是叫他,直了直身。
姜落落凝視著杜言秋的脊背,“我是說,‘秋’字。”
杜言秋微怔,“留下的是個‘秋’字?”
“我瞧著是。”姜落落說著,抬手在杜言秋后背輕緩地劃動,“你覺得可是?”
“是這個樣子?”杜言秋感覺著落在背上的無形筆跡。
雖說歪歪扭扭,但筆畫結構似乎沒差,好像是個“秋”字。
“嗯,他留下的就是這個樣子。下面還有一橫。”
姜落落又在杜言秋的背上補了一筆,“不知道是秋一,還是沒寫完秋什么,也或者是為了特意加重此字?”
“回去后,先把這個字形描下來。”
此時的杜言秋也是毫無頭緒。
賀永死前怎會留下他姓名當中的一個字?
拼盡余力只為毫無意義地寫出他的名字?
絕非此意!
“嗯。”姜落落點點頭,又想到,“聽說賭坊的大掌柜已來認領金庫?”
“是。我去二堂正好見到他們。胡知州堂審時他們肯定就候在大堂偏側旁聽。”杜言秋道。
“那些金塊便會交還他們?”
一批令衙門金庫都自愧不如的贓物,就這么“物歸原主”?
“怎么可能?”杜言秋冷哼,“且不說胡知州是否貪婪,此事不僅被衙差知曉,今日賀永招供,也被百姓們聽到。他怎會再把賭坊的這筆不義之財全部歸還?”
“若這么說,難道胡知州還會把這筆金塊用于百姓?”
“每人都得好處不太可能,就看知州大人如何安排,這未嘗不是他好好表現的機會。”
“賭坊真是害人,其中一座暗庫就藏著那么多金子,還不知他處藏了多少!”
“從賀永看守的這座金庫,你沒有覺察到什么不對?”
“有什么不對嗎?”
姜落落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若你手中有一筆豐厚的財寶,你會把它們放哪兒?”杜言秋又換了個問法。
“怎么也得藏好才放心,最好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姜落落說著,恍然想到,“你是認為樟樹林中的那座金庫位置遠了?”
“一鳴山莊有高手做護院,就連楊雄的宅子里也養了一批身手不俗的人,可那么一座金庫卻孤零零地置于樟樹林中,雖說是交于鏢局押護,可賀永那幫人明顯實力不濟,金庫四周也無其他特別防護。不知該說是他們對此舉安排十分放心,太過自信,還是不把這批金子放在眼里?”
“是啊,每個賭坊都雇有打手,又不是要走鏢,卻將那么多金子交給鏢局保管,他們自己就沒有可信可用之人?”
隨著杜言秋的話,姜落落也意識到其中有些不對,“賭坊的真正主子不是遠在長汀的楊諄?之前我們不是推測鏢局、賭坊等各方之間暗中有撕扯?他這么安排,不怕萬一出什么問題?”
所以,若賀永說他對這金子起了貪心也是情理之中。
“這座金庫的存在,本來就問題不小。”杜言秋道,“且不說賭坊是怎樣將他們搜刮到的銅錢散銀金子珠寶等物換成整齊的金塊,只說這一座金庫,看似隱秘,實則防守不力,與其價值遠遠不配。”
“在我看來,不是這座金庫原本的所有者太自信,或者是富可敵國不在乎。再富有的人,也不會將這么一筆財物隨意丟掉。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