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有一點確定,李素逼迫于家確實是聽命于賭坊掌柜。”
“不錯。當日在縣衙大堂,賀永將所有事都推到馮青堯頭上。我不好表明你已從李素口中問出一些話,未當堂反駁賀永,也就沒人詢問賭坊掌柜。”
“認領金庫一事存疑,賭坊掌柜那邊遲早是要會一會的,也不能忽視沈崇安。可是有意思,去馮家的路上,沈崇安曾半真半假與我說,不論是李素,還是鏢局與賭坊認領金庫,都是他指使的。”
“是么?他還與你說什么?”
“還說他堂兄,也就是當年曾與我姐姐定親的沈崇旭,如今是建陽知縣。不過,這還不是什么要緊的,最要緊的是我在馮家發現的東西。”
姜落落指指前面的一棵老樹,“我們到那樹上去。”
兩匹馬在樹前停下。
姜落落解掉之前綁在馬肚子下的紙卷,“先上去再看。”
這棵樹不高,杜言秋稍微一躍便攀到最下面的那根樹枝,然后打了個翻轉,便旋躍到了枝椏上。
姜落落把紙卷遞給杜言秋,憑著自己的爬樹本領,又借助杜言秋伸下來的手勁,也很輕巧的攀到了樹上。
“在這里好說話,老戈若從這邊回來也能及時看到。”
姜落尋了個合適的枝杈坐好。
這里是個岔路口,只要不是離開上杭,從其他方向走都會經過此處。
坐在旁邊枝椏上的杜言秋小心地打開紙卷,先露出一疊卷在里面的稿紙。
“這是從馮家找到的?”
當看到稿紙上那些字的一剎那,杜言秋的聲音不禁微顫。
姜落落側頭看向他。
這張難見動容的臉再一次在她面前失了神。
“這是你兄長……楊鴻的字?”
從馮青堯留下姜子卿的字,以及親筆所書蠅頭小楷,還有這些稿紙中的內容,姜落落想到這若是楊鴻的筆跡也并不奇怪。
“是的。”杜言秋確認,“當年我隨娘離開上杭時,帶走一些我哥的東西,其中就有他寫的幾張字。我娘說他總是胡寫,還曾撕掉不少,結果帶走的那幾張胡寫的東西反而成了一份念想。”
“你家兄長能夠考入一鳴書院,定是有讀書本事的,只是他的志向不在讀書,所以后來才學的勉強吧。”
“姜子卿?”
杜言秋又打開整幅字卷,也看到了背后的字。
姜落落又把從馮青堯遺體上發現的咬傷疑點告訴杜言秋。
“真可惜,我們沒有提前見到他。”姜落落言語中難掩遺憾,“我對當年的事記得不多,對他也沒印象。”
“我對馮青堯也沒什么印象,他若也是一鳴書院的學子,又與我哥有交情,當年應該是沒敢光明正大的與我哥這樣的人來往。不過,如今他若知曉我的身份,應該是會來找我的。”
可惜,晚了。
月懸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