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記得有一回天下大雨,又趕上散學的時候,不知誰拿走了秦裊的蓑衣,害他只得冒雨跑回家,還是正巧被我看到,把我那身舊蓑衣借給了他。看起來挺靦腆的一個人。”
“你說是受了一段時間排擠,也就是后來改變了?”
“此人學識不錯,性子的緣故與誰都好說話,別人排擠歸排擠,但有時也需要他幫忙給點撥點撥文章,應付課業那些,從他身上嘗到甜頭,漸漸的,也就沒人再計較之前的事。后來我離開書院,便不知道他們以后的事了。”
老戈說著,停下腳步,“你說那個人是馮青堯?”
“被我子卿哥哥告狀,還有幫其他學子點撥文章這些都能對的上,至于他原來的性子如何,我不知道。馮青堯……秦裊……”姜落落細品這兩個名字,“似乎是有那么點像?”
“馮青堯就是秦裊?”
老戈眼角的皺紋更凝聚在一起,“你去馮家跑了一趟,是又發現他的死有問題?”
“老戈,看破不說破,好不好?”姜落落輕輕地眨了眨眼。
在馮家,她特意囑咐說此事只限幾人知曉,除了馮家當時在場的幾個人,另外再算上杜言秋,她的舅舅羅星河,還有此時主動猜到的老戈。這是最多的人數了!
老戈深深地瞅了眼姜落落,轉身緩緩地邁出腳步,“讓你學會驗尸,也不知是為你好,還是會害了你。”
“當然是為我好啦。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忘記師父的好。”
姜落落跟在老戈身邊慢慢地走,“其實也不止驗尸發現問題。我還在馮家聽說馮青堯一直惦記著子卿哥哥與楊鴻的死,他似乎認為我子卿哥哥不是死于楊鴻之手。”
“你這是還要把當年那樁蓋棺定論的命案也翻了不成?”老戈看向姜落落的目光中迸出些許寒星,“丫頭,你可是讓我很擔心哪!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替自己的仇家翻案,傳出去讓人怎么看?讓當年那些為子卿出頭的人如何容忍?又讓你的伯父伯母如何接受?”
“真相最重要,若此事真有問題,就是又多了兩個人死的不明不白!不論外人怎么看,這是我姜家的事,相信我的伯父伯母也不愿真兇逍遙法外!”
姜落落一臉堅定地說完,又沖老戈笑笑,故作輕松道,“若我子卿哥哥的命案出了岔子,那就很可能是與盈盈姐姐的死有關。反正我要追查后來殺害盈盈姐姐的兇手,再去翻之前的命案,其實是一回事,做的也是一件事。若怕麻煩,大不了在還未真相大白之前我不多說就是。老戈,你也不會往外說的,對吧。”
老戈嘆了口氣,“我是怕沒了你這個養老送終的好徒弟!”
“所以嘛,你就要幫我。”
姜落落一手牽馬,一手攙扶住老戈,“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何三年前去白沙鄉找陳家了吧?把你知道的說給我聽,就是在幫我。”
“我若不說,就是害你?”老戈低垂下眼皮,只看著腳前的路。
“你若瞞著,讓我跑彎路,不就是給我找麻煩?老戈,好師父,快說吧!”姜落落撒嬌央求。
老戈緩緩地向前走了幾步,抬眼望向昏沉下來的天,“我也不知三年前發生的那件事與你今日在查的東西是否有關。”
“有關沒關都說來聽聽。”
老戈垂下眼瞼,慢騰騰地彈彈衣袖,從袖口中取出一張紙,“你先瞧瞧這個。”
這是張泛舊的當票。
“當家傳青銅酒器十件,火窯一窟?乾道四年二月,兩年前?”姜落落念著當票的內容,“這是哪個燒制工匠的?”
“不知你是否記得,城中原來有家賣陶器的,后來關了門。”
“你是說我們兇肆做事時若碰到有人家需要,會幫忙置辦一些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