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是,那丁宏也是有鬼。只要此人沒落在杜言秋手中,李素的話就還能用。
胡知州心中暗暗盤算,得讓人搶先抓到丁宏!
不過——眼下楊雄當(dāng)堂將李素的話給捅破了。
看來他與杜言秋之間還并未達成勾結(jié),否則就該知道有些話即便未明,也不可隨意透露。
那姜落落便沒道理把與杜言秋同黨的聯(lián)系告知楊雄,楊雄也就不可能提前得知語口渡那邊的消息,密謀布局。
語口渡一事,既然不是楊雄為杜言秋同黨開路,那就是他當(dāng)真為青玉如意云而去?
想到此,胡知州看向堂下鏢師的目光就有些深沉。
他知道楊雄會對賀永收買李子義一事心生憤恨,遷怒鏢局。也知道這些年福威鏢局與楊家是面和心不和,但雙方從未發(fā)生大的沖突,各自守著基本的規(guī)矩。
若不是楊雄真逮住什么,怎敢這般與鏢局的人撕破臉?
胡知州的目光漸漸垂下,落在那鏢師的衣擺上。
其實距離這么遠,并看不清他那衣擺上沾到的生漆??缮崾谴_實存在的。
“張主簿,安排人去把李素叫來?!焙菹确愿郎磉叺膹堉葭搿?
既然提到李素,怎么也得把人叫來做個樣子,再找個理由把人放回去。
然后又對候在一側(cè)的府差下令,“你帶人去抓捕兇犯丁宏!”
這就沒自己的事了。
羅星河輕松地垂下雙手。
抓捕丁宏這要緊事可輪不到他。
“羅捕頭。”胡知州又點到羅星河,“讓方凜跟隨你一同去語口渡查看?!?
方凜便是那為首的鏢師。
胡知州這么安排,看似是為讓鏢局的人信服,也是讓他們互相監(jiān)督防備,誰都不好做手腳,查出的東西真實。
若青玉如意云當(dāng)真落在福威鏢局的人手中……
胡知州的目光沉了沉,又沖楊雄揮揮手,“楊雄,你先回去養(yǎng)傷吧,有什么消息會讓你知曉?!?
“大人,就這么放過他?”方凜不服,“他與杜言秋勾結(jié)——”
“此事本官自有定奪。”胡知州不想再聽他們吵吵。
鏢局有問題那是鏢局的事,鄧毅總不會與鏢局暗中聯(lián)系。
即便青玉如意云與鏢局有關(guān),那盜走鄧毅尸首與綁架柳玉郎詢問如意云下落的應(yīng)該是另一伙人。
這伙人與鄧毅關(guān)系莫測。
若他們知道李素“投向”鄧毅,或許會找他?
胡知州心中又在默默盤算,其實借楊雄供出李素也好,拿李素當(dāng)餌似乎也不錯?
……
姜落落在縣衙門口等著二堂審問結(jié)束,聽說羅星河要返回語口渡查看,便知他暫時無暇顧及其他了。
二人匆匆打了個招呼后分開。
姜落落步入衙門,正好與沈崇安迎面碰到,本不想理會,卻聽沈崇安主動叫了一聲,“姜姑娘?!?
“沈公子,有事?”姜落落淡淡地問。
沈崇安走上前,“姜姑娘似乎有些勞累,從語口渡離去仍沒有休息?”
“給人把事辦砸,心中不安,怎能睡得著?”姜落落說著,掩口打了個哈欠,又瞥了沈崇安一眼,無所顧忌地反問,“沈公子又想如何威脅我?”
沈崇安輕笑搖頭,“姜姑娘脾氣大,心性高,非我能及。”
“你我不同路,沒什么可比。”姜落落繼續(xù)向前走,看到了楊雄。
楊雄留在衙門里不肯走,說是畢竟都與他有關(guān),要在堂外等候語口渡那邊與李素的消息。
李素就在北門街的賭坊,離縣衙不太遠,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帶來。
“姜落落,你來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