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雜貨鋪子出來,姜落落拐到一處墻角等阿赫。
阿赫一直伏在崔家房頂,一邊觀察崔家,一邊留意雜貨鋪子這邊。見姜落落出了門,便悄然從房頂掠開跟來。
“阿赫大叔,你看到什么?”姜落落問。
“崔家住著三個人,崔江,崔江他娘,還有那個劉雪娘。崔江娘有病,一直在屋子里躺著。劉雪娘晾好衣衫后就去熬藥。她洗的那些衣物中還有別的男子的衣衫,看著瘦一些,不像崔江的,不過崔江見了竟沒出聲?”
阿赫雖然平常不多話,可說起正事來不吝口舌。
“應該是崔江兒子的衣物。”姜落落心想。
按雜貨鋪娘子的話說,崔江長子要比他那夭折的女兒出生早些,所以如今至少也該有十八九歲,次子也該有十多歲。
劉雪娘活得如此卑微,還要顧著外室那邊已經成人的兒子?
臨出門時,姜落落還多問了那主家娘子幾句,得知崔江的外室梅娘也安頓在臥石村,住在位于村東頭的一座剛蓋沒幾年的大院。
據說那梅娘也是水患受害后人,沒了雙親,淪為孤兒。不知怎么與崔秀才扯上線,沒名沒分的跟了他,為崔家生了兩個兒子。
長子崔戶,年初剛成親,接管了崔家所有田地。次子崔林有十四歲,生的伶俐,早中了秀才。崔江為他專門請了夫子,在家安心讀書,準備考一鳴書院。
崔江繼承了祖上分下來的不少田地,村子里一切需要字據契書之類的東西也都由他執筆,能收不少潤筆費,日子雖說談不上富貴,可在這村子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劉雪娘若跟著他老老實實過日子,生活肯定不會差,如今卻是那沒名分的外室享受著一切。
……
既然都在一個村子,姜落落打算去那外室家中看看,先從側面了解劉雪娘。
阿赫直接帶姜落落悄無聲息地落在那處大院的屋頂。
姜落落小心地趴在屋頂上,觀察院中的動靜。
西廂房傳出朗朗讀書聲,想是崔林正在學習。一個年輕男子正在院中修理農具,應該就是崔戶了。伙房那邊有兩個女子在忙碌的身影,便是崔江那外室梅娘婆媳二人。
姜落落讓阿赫帶著她向伙房那邊挪了挪,隱隱聽到那婆媳二人的說話聲。
“秀兒,以后大郎的衣衫你洗吧,大娘子好歹也是你們的長輩,如今大郎都已成親,有些事不好再勞煩大娘子。”梅娘道。
秀兒不好意思地說,“娘,我知道洗衣是應該的。可是爹一定要拿去給大娘子,我也不敢忤逆爹爹。”
“我沒想到大郎成了親還是這樣。”梅娘的語氣中透著些許無奈。
“爹爹對我們很好,很寵著我們。”秀兒有些開心。
都說崔秀才人兇不好惹,許多人都不敢與他結親。她爹娘是念著崔家那筆聘禮將她“賣”給了崔戶為妻。起初她很不情愿,又無力反抗。沒想到嫁給崔戶后與她想的不一樣。
她的公爹崔秀才看起來很兇,一點沒有秀才的斯文,可是在這家中,對她婆母與兒子都很客氣。有一次她當著公爹的面不小心打碎了茶杯,以為要挨訓,結果公爹只是擺擺手說沒事,還讓崔戶看她的手在忙著抓碎片時有沒有劃傷。
嫁到崔家這幾個月,她看明白,她的公爹只對大娘子不好,對其他崔家人都照顧的很周到。還有崔戶與婆母對她也很好,遠比在以前的娘家幸福多了。
原本秀兒還看不起她這給人做外室的婆母,現在反而羨慕婆母能遇到如此良人。
是否良人,是自己體會的。只要那個男人對自己好,有何在乎他在外面怎樣?
大娘子如今的遭遇那也是她自找的。不是都說公爹的性情就是因為受了大娘子的氣才變成如今外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