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副不愿再多說的樣子。
惠帝自然又是一陣安撫,這才將岑貴妃哄得重展笑顏,而后自然又是一番旁若無人的黏膩,皇后冷眼瞧著二人,只覺胃中一陣翻江倒海。
她作為大族嫡女,本可以尋個門當戶對,兩心相知的貴族公子共度一生,卻被一紙圣旨召入了宮中,更可悲的是惠帝根本不喜她,封她做皇后也不過是為了迷惑那些反對他繼位的氏族們。
自己貴為中宮皇后,卻硬生生被這馬戶出身的賤人壓了二十年,就連自己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孩兒都被惠帝嫌棄,若不是她謹小慎微這么多年,沒有留下一絲錯處,怕是連自己孩兒的太子之位都保不住。
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繼續忍下去的,那賤人雖然得寵,卻是個肚子不爭氣的,惠帝恨不得日日去她宮中,靈丹妙藥也賜了不少,她卻二十余年都沒有懷上孩子。
在這后宮,沒有孩子的女人,再怎么受寵,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自己只需要熬下去,熬到惠帝駕崩,自己的孩兒自然就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代皇帝,到時候一個再無依仗的岑珠,還不是任自己擺布。
可誰曾想,這岑家竟然早就包藏禍心了,勾結了御史想要陷害太子,還好她父兄反應迅速,不僅洗清了太子的罪名,還反將一軍,將那岑氏父子送進了大獄。
本以為乾坤已定,自己終于可以除去岑珠這個心頭大患了,誰曾想這關鍵時刻,竟叫那岑珠診出了喜脈,對自己及孩子那么冷漠無情的人,卻在得知岑珠喜訊的那一刻喜極而泣,流水似的賞賜送進了集福宮,還為那岑家父子找了替死鬼,將人就這樣放了出來。
她在自己宮中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本該是怒極的,可卻突然放聲笑了出來,從前心里頭那絲一閃而過的念頭也在那一刻扎下了根,肆意瘋長,而這一切,都即將在今夜結束。
那邊岑貴妃同惠帝說完了話,便向著皇后投來了一個挑釁的眼神,皇后眼中寒芒閃動,面上卻露出了一個同平時無甚分別的溫和笑容,看得岑貴妃不屑地撇了撇嘴,別過了臉去。
宴會行至一半,太子終于姍姍來遲,他一身玄色冕服,身后跟著兩個捧著木匣的內侍,不疾不徐地行至殿中,朝著惠帝拜了下去。
“兒臣來遲,請父皇恕罪。”
惠帝心中已不悅到了極點,但看太子態度恭敬,又顧及著百官命婦在場,只能肅著一張臉揮手叫人起來,“除夕盛宴,太子去干什么了,怎的來的這般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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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緩緩起身,看向上座的惠帝,卻沒有往日那般唯唯諾諾的模樣,而是斂了眉目,不卑不亢地拱手朝惠帝道:“兒臣自知愚鈍,身居東宮之位卻無所建樹,辜負父皇諄諄教導,自覺心中有愧,因此今日特意去尋了寶物獻給父皇,愿父皇青松不老,與天同壽。”
惠帝見他不似往日那般拙嘴拙舌,又看向他身后兩個內侍捧著的木匣,神色松動了一些,開口道:“你有心了,雖是如此,也不該這般遲,宴后你將《大晉禮》抄錄百遍呈上來,也算將功折罪了。”
“兒臣遵命。”太子眼中冷光一閃,卻仍是恭敬道,隨即又吩咐兩名內侍將匣子呈了上去。
岑貴妃扶了扶肚子,又拿著帕子掩了掩嘴角笑道:“也不知是什么稀世珍寶,勞累太子殿下這般珍而重之,竟是連今日這天下盛宴都顧不上了,陛下快快打開,莫要辜負了太子的一片苦心,也叫妾同眾位大人們開開眼才是。”除夕夜宴遲到這樣大的過錯,她自然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嘴上雖然說著夸獎太子的話,但那語氣中的挑撥離間之意卻格外明顯。
皇后都還沒說話,她卻這樣無所顧忌地開口,已是十分的越矩了, 百官命婦們都看得皺眉,但惠帝卻渾不在意,反而露出了寵溺的笑容,示意身邊內官接過匣子,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