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自動,紅線纏繞的金鈴已經響過三次 ,但白玉床上陷入沉睡的林惜卻絲毫沒有要清醒過來的跡象。
她面色蒼白,雙眼緊閉,嘴里還不時發出一兩聲壓抑的呻吟,看起來一副極為痛苦的模樣。
“五師叔,她為何如此情態?”一直守在林惜身邊的衛清川抿著唇替她擦去了額間的汗水,又替她拂開被細密汗珠浸濕的鬢發,有些擔憂地開口。
面色沉肅的玉胥生自然也發現了林惜的異常,心中一凜,忙分出一縷神識想要探入林惜識海查探情況,但下一瞬,他的神識卻猛地被彈了出來,而白玉床上,林惜的痛呼之聲也驟然拔高。
“不好!”玉胥生口中念訣,飛速施出一個安魂咒打入林惜識海,見著林惜的臉色因此緩和了幾分,他這才收回手,按住自己刺痛的額角道,“她恐怕是在那回憶之中見到了令她情緒失控之事,神魂搖蕩之下,心神不穩,若不及時清醒,怕是要被那魘獸吞噬神魂。”
玉胥生面色嚴肅,想到自己在林惜服下尋夢丹前對她百般叮囑的那些話,頓時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開口道:“我已施下安魂咒,可暫保她無虞,可她若是不能在下一次金鈴響起之時立刻清醒過來,這安魂咒也不過是揚湯止沸罷了。”
衛清川看著顯然已陷入夢魘無法自拔的林惜,語氣焦急道:“還請師叔救她!”
玉胥生松開自己的額角,深深看了衛清川一眼,“如今倒確有一法可救她,只是……”
“還請師叔示下!”見他有法子救林惜,衛清川眼神一亮,忙躬身拜道,“若有需要清川之處,清川絕不推辭。”
玉胥生扶著他的手臂讓他站直身體,“法子倒是有,不過此法兇險,若是一個不慎,你怕是要賠上自己,還有你師傅那邊,我怕是也不好和他交代呀”
“清川不懼兇險,還請師叔說明救人之法,至于師尊那邊,我現下便可寫下書信,道明一切皆是清川自愿,無論成敗,皆與師叔無關。”眼看著兩人說話間更漏又下沉了幾分,衛清川忙言辭懇切地請求道。
“既如此,那我便將這法子說與你,至于你是否愿意去做,待聽完后,再做抉擇也不遲。”見他神情焦急,玉胥生也知曉如今時間緊迫,索性不再賣關子。
“她如今神魂震蕩,識防最是薄弱,我觀她對你信賴非常,既如此,我可助你潛入她的識海,至于你能否將她喚醒,便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不過擅入他人識海終究是兇險之舉,你在里面待得越久,便越容易被其意識影響,若第四聲鈴響之時你不能喚醒她,那待那魘獸徹底吞噬她神魂之時,你的神識也會同她一道寂滅。”
玉胥生面色冷肅,將后果說得格外明白,修仙者除了一身法力外,最重要的便是神魂,只要神魂強大,即便是肉身碎成灰了,只要神魂還在,便可以借助天材地寶重塑一個,或是做那魔修的奪舍之事,替自己重新尋找一個肉身。
但與之相反的,若是神魂寂滅了,即便是你有著通天的修為與法力,那留下的也只不過是一具木偶泥塑罷了。
衛清川乃是他們凌云劍宗年輕一代最有出息的弟子,他自然不愿意讓他冒險,可畢竟林惜曾對自家師姐有恩,他不能做那忘恩負義之人。
何況這林姑娘極有可能是這師侄如今唯一在世的親人,以他對衛清川的了解,就算是素不相識之人,他亦會拔劍相助,更何況是親近之人呢。
因此玉胥生神情凜然,盡量將后果說得嚴重些,一邊說還一邊打量著衛清川的神色,想要以此來讓他打消念頭。
可誰知他話音剛落,衛清川卻好似完全沒聽出他話語中的勸退意味,拱手道謝道:“多謝師叔!還請師叔盡快施法!”
玉胥生心中緊了緊,隨即卻又舒了一口氣,不由得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