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偉原本還抱有一絲僥幸,當徐國強拿出盛有動脈瘤的標本袋時,整個人面如死灰,如霜打的茄子。
在看到標本袋的東西,鄭院長也一時語塞,只能側頭惡狠狠的瞪了沈易偉一眼。
心想這家伙,不是說手術完全做不下么。
不是說,他們在臺上拿病人做實驗嗎?
如果現在有這么好的結果,鄭院長也愿意被拿去當實驗對象。
“老人家的手術很成功,這是切下來的動脈瘤,整個血管都做了修補,短期內再出血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徐國強對那位做著匯報。
聽到這的沈易偉,如寒芒刺背,如坐針氈,剛剛信誓旦旦的樣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懊惱和悔恨。
“徐教授,手術成功,你功不可沒?!?
那位走到床前,在跟自家父親詢問了兩句情況,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眉宇間帶著驚喜,滿臉笑容,這一刻他不是權力滔天的上位者,而是一個為父親擔憂操心的兒子。
“徐主任的技術就是好,難怪這么自信,這可是全省第一臺腹腔鏡下腹主動脈瘤切除術,為今后開拓了先河,直接可以記入二院的史冊了?!?
鄭院長站在一旁賠笑,看到那位表情的變化,懸著的心也落了地。
心里更是對徐國強贊譽有加。
別看他平時悶聲悶氣的,確實有實力,關鍵時刻不掉鏈子,看來微創外科的事兒,可以盡早提上日程。
至于沈易偉,本事不大,只會玩些蠅營狗茍的小聰明,這次要不是徐國強力挽狂瀾,讓病人安穩下臺,一旦得罪了那位,連他這個院長都會受到影響。
就在鄭院長心里盤算著未來的人事安排時,徐國強的聲音卻傳到眾人的耳邊。
“這臺手術,我頂多算是搭了把手,真正功不可沒的人,不是我。”
雖然那位的肯定讓徐國強欣喜若狂,心里更是怦怦直跳,但他也知道綆短汲深的道理。
能力達不到,貿然領功,后期一旦再有類似手術,上臺于己于患者,只會是災難性的。
“……”鄭院長愣住了。
“……”那位的笑容也僵住了。
同時心里升起疑惑,主導這臺手術的人不是徐國強,還能有誰?
整個省城,能熟練開展腔鏡技術的人本就不多,能做到動脈瘤止血切除的別說鳳毛麟角了,可以說萬中無一。
現場一陣靜默,大家都不敢說話,最終還是那位率先開口。
“徐教授,我之前也問過醫療上的朋友,你腹腔鏡手術在省內是值得認可的,現在手術做下來,沒必要再謙虛,老人的情況,我心里清楚,跟醫院跌倒沒關系,你們不用擔心?!?
那位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相反,對于醫院保健的事兒,心知肚明。
只是父親情況太糟,實在沒別的辦法,才同意冒險上臺,為了活命拼一把。
見那人會錯了意,徐國強連忙搖頭。
“不是的。”
“徐教授,過分的謙虛會讓人誤會的。”
那位的語氣又沉了幾分,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話說到這個份上,徐國強還推脫,就有點不識抬舉了。
一旁的鄭院長此刻也有點急了。
明明是天大的好事兒,徐國強應著就行了,有了這位的賞識,以后的仕途不說一馬平川,也不會太差,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這臺手術的主刀,是肖主任,我特意從營城請來的專家,剛才向院里提交的手術申請也是他,正因為有肖主任在,手術才能順利完成?!毙靽鴱娡赃呉徽?,把肖晨光的位置讓了出來。
“營城?他是主刀,我還以為他是給你幫忙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