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要帶著她周游世界。轉眼他就自個兒躺在冰冷的太平間供人瞻仰,丟下全世界?
我不相信,世間真有這樣絕情無義之人。
我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頭痛欲裂。腦子里嗡嗡作響。捂著肚子,靠在墻上,滑倒在地,心里那些疼痛漫無目的地胡亂地飄散著。
“哎,你怎么啦?”
“護士,醫生,有人暈倒了!”
“……”
我看著那些凌亂的腳步在眼前搖曳。有一張臉白生生地對著我,“萬寧,你醒醒,這是怎么啦?莎莎,兌杯蜂蜜水給我,快去!”
我靠在那女人溫暖的懷里,那張臉好像在哪里見過,只是太過模糊,像水浸泡過的字跡,怎么也讀不清上面的內容。
“厲塵揚,他在哪里?”我接過女人遞過的一杯水,慢慢地喝了,暖暖的,甜甜的。胃里沒那么難過了,可心里依然破碎不堪。
“這是怎么啦?厲塵揚是誰啊?陳生呢?你怎么一個人這么早跑來醫院?”那女人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問她身邊的護士,“齊醫生今天有班嗎?”
“今天沒有排他的班,昨晚上連著兩臺大手術,估計累壞了。咦,說曹操曹操到,齊醫生,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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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著紙杯喝光杯子里的水,抬頭望著那張驚詫莫名的臉。
“萬寧,你怎么在這里?哪里不舒服?”那穿著黑色風衣圍著白色圍巾的男醫生拉著我問東問西,“你不是去S城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用力掙脫他的手,“我們以前認識嗎?”
“你在說什么啊?我是齊楠啊,這位,韓萌萌,你不認識我們了嗎?你怎么啦?”那自稱齊楠的帥哥嘆了口氣,“小韓,你帶她來我辦公室。散了散了都散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齊醫生坐在我面前,看了那韓萌萌一眼,“我跟她談談,韓醫生你忙去唄!”
韓萌萌尷尬一笑,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你們兩個搞什么?一個一聲不吭地走了,一個裝傻充愣連人都不識!”他看起來很生氣。
“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請問,誰一聲不吭地走了?”我坐在那人面前,不明所以。
“陳煙啊,你當真記不得他了?”齊醫生驚愕地瞪著我。
“陳煙,是誰啊?”我一臉懵懂。
“靠!你大爺!你跟我玩失憶啊?”齊醫生憤然而起,“我搞不明白,好好的你干嘛跑去S城?”
門外響起敲門聲,齊醫生收起了他的憤怒。一臉不悅地開了門。
一身粉紅的小護士站在門邊,“齊醫生,昨晚送來的車禍病人家屬找您。”
“你跟他們說,我現在不得空……”齊楠看了我一眼,門外走進一個貴婦,綰著發髻,化著淡妝,手上提著一只奶白色包包。她走了進來,帶著一縷香風。
“齊醫生,我兒子他……”那女人看見我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兩只眼睛瞪得銅鈴一般,臉色霎時變得烏黑。
“萬寧,你怎么在這里?誰叫你來的?”夏夫人幾乎是憤怒到了極點。“邵瞳!!”
“夫人。”邵瞳怯怯地躲在門外,“您還是讓她見見老大吧!”
“你還有臉來?要不是因為你,塵塵他會這樣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里嗎?”夏夫人怒不可遏,她一步上前來,氣得渾身顫抖,抬手一揚朝我臉上呼來。
臉上火辣辣地疼,我捂著臉,看著那恨不得生吃了我的夏夫人。她把這一切都怪罪在我頭上。
我是紅顏禍水。
我滿臉淚水地望著那女人。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何至于如此?
萬寧是條狗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