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霧寒難得睡了個懶覺。
末日剛開始不久的時候,他幾乎每天夜里都會醒個四五次,而且每次都是凌晨四五點鐘就自然醒,再怎么努力也睡不著;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如果沒有鬧鐘的話,能一覺睡到中午。
窗外看不到太陽,更是睡覺的好環境,有幾次方霧寒睜開眼看著窗外還是一片漆黑,他就以為還是夜里,實際上已經到了上午十點多。
今天就是這種情況,夜里他心驚膽戰的入夢,睡覺的時候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惹著旁邊那位母老虎,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在那種情況下睡得那么熟……
他伸手摸向旁邊,還留有一絲余溫,和一抹清淡的茉莉花香。
“終于走了……”他心里終于放下了那塊懸了一夜的石頭,然后放肆地把身子舒展開來,擺成一個“大”字平攤到了床上。
他堅持了一晚上的動作終于放松后,卻怎么也睡不著了;他自己也很難相信,自己這是快二十年來第一次和女生睡一張床上,就是不知到蘇雅有沒有趁他睡著的時候對他做些什么……
躺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天后,他一下子坐了起來,穿上了那身蘇雅給他重新“改造”了的忍者布衣。
他一臉無奈地看著里面那層柔軟的絨毛,心說這姑娘也真是心細,他自己做的所有忍者布衣都是單層的輕便布衣,但蘇雅則從中挑出來了幾件她覺得好看的從里面重新加上了一層很厚的絨毛夾層。
讓他感到心暖的是蘇雅給他縫的那些藏暗器的小口袋和夾層,看來蘇雅也是仿照著他之前的衣服縫出來的,大小、深度都跟他自己親手制作出來的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縫出來的。
此刻就算不是末日的話,北半球也迎來了冬天,而他這里應該就是三九嚴寒的凜冬天,有太陽照射的話都超級冷,更何況現在天上覆蓋了一層氣化體層,太陽已經幾個月沒有照射到這片曾經繁華的土地上了。
他打開手電,照向掛在墻上的溫度計,零下十度。
“唉……還說什么多休養幾天,再休養就凍死了。”方霧寒嘟噥著,穿上了那身加絨的忍者布衣,溫暖的感覺立即傳遍了全身。
“起床了就趕緊過來吃飯。”屋外傳來蘇雅的聲音,他打著手電日常疊被子,但當他被子一掀開的時候,床單上一灘血驚得他魂飛魄散……
“腿好點了嗎?過來吃飯吧,被子一會我來疊。”蘇雅打開他的屋門,露出來個腦袋對他說。
方霧寒顏色慘白,蘇雅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用這么溫柔的口氣跟他說過話了,他又看向床單上那灘血,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是自己夜里……不對啊……他睡的那么沉,什么都不記得了……莫非是蘇雅對他……
他伸手摸向那灘血,已經干涸,看來不是剛剛留下的,根據床單的觸感,他推測那灘血起碼已經留在床單上好幾個小時了。
客廳里已經傳出了蘇雅擺放盤子的聲音,方霧寒又咽了口唾沫,一步步走向客廳……
蘇雅給他拆開了家里僅剩的一包燒雞,而且還專門給他加熱了一下,熱騰騰的小米粥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冒出滾滾熱氣,走出臥室的那一刻起他就聞到了那撲鼻的香氣。
方霧寒已經好久沒有吃過如此風聲的熱飯了,肚子里的饞蟲似乎已經在胃里打轉,但他卻怎么也吃不下去,腦子里全是床單上的那灘血。
“吃啊……發什么呆呢?”蘇雅依舊是那種“溫柔御姐”的口氣,不禁讓方霧寒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他哪能吃得下去啊……現在的每一秒鐘對他來說都是酷刑!那事不說清楚,他是吃不下去的。
“那個……我昨晚……睡得還算老實吧……”方霧寒細聲細語地說。
“還行,挺老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