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輪轉,春風再臨。
出云縣里年味濃重,爆竹聲此起彼伏,孩童嗚嗚喳喳的尖叫與追逐聲像瘋了一樣,在大街小巷穿梭,時不時引來幾句笑里藏刀的呼喚。
那是母親充滿關愛的呼喚,也是父親的期盼。
雖說大過年的哭聲不吉利,但捂住嘴不讓哭出聲不就好了。
舒陽也是到了翠微山之后才碰見左思遠,他正請白眉大仙御劍發車,送他和徐景元一家回鄉過年。
有了舒陽,他立刻拋棄了白眉大仙,親親熱熱地拉著舒陽求送,在外為官的威嚴丟的一干二凈。
“呀!景元回來了,小舒也來了!”
徐大伯母正在新建的廚房里忙活,聽見自家狗子疑惑的叫聲,探頭一看,卻看見自家侄兒和小舒廟祝進來,不由驚喜地叫了出來。
她喜的是徐景元容貌恢復,腿也不瘸了,身后還有個小娘子抱著孩子,眉眼彎彎,實在喜人。
“伯母好,許久未回來盡孝,大伯身子可還康健嗎?”
徐景元眼眶濕潤,望著白發繁盛的伯母有些哽咽。
“好,都好!先前聽說你回來,他叫了你堂兄日日去河岸等著接你,不想你一下子到了家門口,定是小舒廟祝使了神仙手段!”
徐大伯母說著也紅了眼眶,廚房里另有兩個年輕婦人探頭,是徐景元的大堂嫂和堂弟妹。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打招呼,又使喚小子去碼頭喊人回來。
說起來,徐家的宅子已經不像往日那般狹小破舊了。
舒陽曾給過徐景元五十兩的潤筆費,這筆錢是超出尋常潤筆的,也是想幫襯著讓徐家過的寬松些。
有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有些話,不必明說,大家心里懂得就好。
徐景元自然沒有多說什么。
從那時,徐家就籌劃著翻新宅院,后來徐景元帶著學生去開云府,領了馬家的差事,時不時寄些銀錢回來。
徐家也有了翻新房屋的資本。
現下房子亮堂,又點著炭火,坐了一屋子人也不顯得擁擠,徐大伯母拉著左思遠噓寒問暖一陣,徐大伯和他大兒子也回來了。
又是一陣喧鬧喜慶。
舒陽默默記錄著徐景元的喜悅,打算送給楊麒當新年禮物。
他愛的人這么快樂,想來他也開心。
“你就打算這么一點點的氣死他嗎?”
“不然怎樣?我去把他殺了?長安那邊怎么交代?”
舒陽沒好氣兒的懟了云燁一句。
自從抗議家規不公平無效,他的怨念就一直很重。
云燁挑了挑眉,感覺舒陽欠收拾了。
但是……大過年的……
算了。
“小舒,今年將軍還賜福嗎?”
舒陽正分心記錄,忽然聽見徐大伯母問話。
之前翠微山漫天紅燈天降,整個開云府都受益。
得了病的,病痛減輕;缺錢的,忽然就得了筆意外之財;求子的有了身孕;求學的茅塞頓開;愁嫁娶的莫名就有了姻緣。
但這一切都是將軍信徒自己腦補的……
具體有多少福運,舒陽自己都不清楚。
好處確實是有,可也只是助推。
不可能坐在家里仰頭張開嘴就有飯吃,這種情況一般只有鳥屎掉下來。
“今年,不清楚……”
舒陽沉吟著,沒給準話。
太虛鏡在天宮托底,沒了這件寶物,舒陽也好,茍起來的云燁也好,想再給全開云府降福,都有困難。
而且現在攤子大了,光給開云府降,其他地方不降,別人會沒意見?
都是信徒,搞區別對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