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袁天罡到底和李元嬰說了什么,因為他們兩個去半山腰的亭子,單獨聊了半個時辰。李治和李淳風、韋歸藏坐在山腳的敞軒喝酒,品嘗美食外加欣賞木蘭花開。
夕陽西下,澹黃色的木蘭花更加清麗無雙,同時層層疊疊金黃色的連翹漫山遍野,與翠綠的迎春花花枝還有潺潺流水,交織出震人心弦的絕美畫面。
韋歸藏輕聲感嘆道:“滕王這審美,絕了。”
如同蜀錦一般絢麗,卻比它靈活多韻,心中沒有丘壑之人,斷然做不到如此。
“阿叔喜歡登高遠眺,不然也不會為了晉陽做出望遠鏡來。”李治笑容溫和純良地說道。“阿耶很擔心他有一天會跑到深山去。”
給別的阿叔或者阿兄選擇王妃,首重家世,然后才是容貌。只有小阿叔的王妃,一定要容貌淑麗,然后再從中選取家世更好的,再然后選取身手好的,以免小阿叔狩獵的時候,跟不上節(jié)奏。
因為,小阿叔已經在教兕子射彈丸!
“晉王放心,就算你都去山里尋道了,滕王也不會去。”李淳風懶懶地晃著手里的酒杯,笑道。“他的愿望是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最好還有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李治:“……”
這幾句還真形象,回去說給阿耶聽,他不用擔心阿叔入深山尋道,該擔心阿叔會如那位中山靖王一般,美人無數,王府需要不停擴建。
“滕王豁達,”韋歸藏拍桉而笑,“率性而為,順其自然,方不失大丈夫本色。”
沒人規(guī)定親王或者郡王該如何行事,更何況滕王玩樂著就能解決問題,為什么非要一板一眼地去做呢?他說的那種精煉成顆粒,喝的時候用溫水沖服的方式,某已經煉出來了。
孫公說,效果與湯藥差別不大,對于普通民眾來說,省去了熬藥的時間,也省去了因為熬藥方式不對,藥效損失的麻煩。我們現在需要研究的是如何降低精煉的難度,如何培訓出更多的小藥童,如何推廣開來,讓大家能接受這種方式。
最重要的一點是,運輸顆粒需要的運力,遠小于運輸藥草,不夸張地說一比十完全沒問題。衛(wèi)國公和盧國公若是知道,怕是要將滕王供將起來。行軍打仗中風寒同樣是頑疾。
當時孫公與滕王辯論,顆粒藥劑應該先用于民,還是先用于軍。滕王說,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可嘆馬后桃花馬前雪,出關爭得不回頭?
孫公當時臉色漲的通紅,一盞茶后才妥協(xié)道:“各一半。”
“三分之二。”滕王得寸進尺地說道。還說什么軍中檢驗好用,更有利于在民間推廣。
孫公拂袖而去,氣休休地留下一句話,“先研究出來再說!”
“韋公再想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李元嬰和袁天罡已經聊完,回到敞軒就看到韋歸藏笑得有些……猥瑣。
韋歸藏回過神來,從衣袖里取出一個扁長形木匣,頗為自矜地笑道:“幸不辱命。”
李元嬰眉頭微挑,幸不辱命?某安排的事情可不少。打開木匣,就看到一排油布做成的小包,打開其中一個,倒出來看……這熟悉的棕色顆粒,大唐版三個九!驚喜地看向韋歸藏,說道:“韋公大才!某怎么也沒想到會這么快,以后再哄晉陽喝藥,會簡單許多,韋公實乃恩公,救某于倒懸!”
拈起幾粒顆粒來嘗,味甜、微苦,還原度百分百……“韋公,這顆粒主治何等病癥?”
“風寒。”韋歸藏輕聲笑道,“藥方為某與孫公討論調整的最新版,天氣漸熱起來,這是散熱驅寒之方。”
平常運輸更簡單,用班謙做出來的木箱,既防顛簸又防雨雪。“藥效保持的時間,我們還在研究,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