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師道沒有如李元嬰般,感到幸福來得猝不及防,只覺得事情突變得讓人猝不及防,叉手一禮,說道:“陛下,繞開十二連城,長安城的安全又將如何保證呢?”
某可以支持修路,可以支持炸掉三門,可以支持打吐蕃……可讓十二個關隘廢掉一半,某要怎么說服那些對修路都很有意見的人?就算有宇文仁人幫忙,某也覺得壓力如山……陛下,臣真的做不到啊!
“函谷關之下,嘗以十倍之地,百萬之眾,叩關而攻秦。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逡巡而不敢進。”李靖輕聲說道。“景猷,現在已是大唐。”
楊師道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磨了磨牙,輕聲說道:“李靖,你是出身丹楊房的人,不要告訴某,你不知道繞過潼關代表著什么?”
陛下的出身,某不予置評,他們已經都成為皇室宗親,而且,就算成為皇室宗親,他們之間,誰也不敢保證都會全力支持這個繞路方案。說別的都是虛的,不管動了誰利益,但凡有點血性的人,都會露出獠牙來。
那位從兄就是這么玩脫線的,被隴西世家拋棄……就算宇文化及不出手,也會別的人出手,只是他更急切,背上那么個名聲,又被那些標榜忠心的人聯手圍剿。某客居洛陽,被王世充扣留,沒有被殺,不過是他想告訴別人,他受禪讓登位,名正言順。
“那就這一段依然走南淆道。”魏徵瘦削的臉上,表情不復原來的激烈和剛愎,平和地說道。“等他們感覺到不方便之后,上書請求時,陛下再勉為其難地答應便是。至于安全問題,一旦遇上大旱,或者寒冬結冰,這條河還能成為屏障嗎?”
某早年學的那些縱橫之術,該拿出來用用了。滕王以某為知己,某自然要以知己報之。云鶴府的屬官,主事的人大部分都掛在滕王府,某自然會全力支持他們做的事情,更何況他們做的事情,確實于國有益,于民有利。
李世民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下,你們能不和那位豎子學不?能不能稍微委婉一點,雖然原來經常扯得有點遠,各種子曰詩云背典籍,外加創造各種新的典故出來互嘲,聽得某昏昏欲睡,至少……尷尬是他們滴,某可以超然看戲,不時重新引導一下議論的方向,結果是某滿意的就行。用手指輕扣桉幾,只要某不尷尬,尷尬就是別人的,輕聲說道:“通知袁公,他們的方案暫停,讓他們從桃林縣那里往洛陽修。”
停頓了下,說道:“藥師,你和袁公回長安,帶著滕王一起搭建沙盤玩,去金州之前,吾要看到結果。”
那個韋三郎的方案,太過迂回,也許更適合蜀山那里,吾家幼弟很有可能會有不同的想法,吾愿意等。
李靖躬身應道:“唯,某定不負陛下所望。”
看過炸魚塘,對炸三門峽,某沒什么興趣,還不如和滕王在風荷苑釣魚,看春桃、白露或者蕭十一叉魚,格外有趣。
不知道已經被安排的李元嬰,正在將磨好的青蒿粉倒入蜀山春酒,加厚版琉璃瓶,能看到偶有銀光閃過。粉末落入酒中,在表面形成小氣泡,不時會發出“波波波”的聲音。
孫思邈額頭滑下三根黑線,他怎么則沒想到,李元嬰會直接將藥粉倒入酒中,不是應該如虎骨酒那般,虎骨一具,炭火炙令黃色,刮取,炙盡,搗得數升,絹囊盛,清酒六升浸五宿,隨多少稍飲之嗎?
如此不通藥理地胡鬧,某真的很受傷!這些青蒿不是外面藥肆那些普通貨色,而是某選取最佳時間收割、晾曬的頂級青蒿!
沒有注意到孫思邈的臉色,李元嬰拿起一旁的細竹竿,輕輕攪動著藥粉,加快它們下沉的速度。看著酒水的渾濁程度,擺了下手,說道:“孫公,藥粉不夠,再給某一些青蒿葉。”
用一個大竹盤裝好青蒿葉,孫思邈走到石磨處,坐下磨粉,問道:“為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