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條拂層漢,密葉障天潯。凌風知勁節,負雪見貞心。”蕭若元目光微轉,十分好心的建議道。“王爺,青松忒過于直白,我覺得雪貞……貞白更合適。”
“胡鬧!”李元嬰將手里的酒杯直接扔向蕭若元,冷聲說道。“平時玩鬧歸玩鬧,你們怎么擠兌他我也不曾說過半個字,畢竟他這個師父當的忒過從心所欲,但是表字是能鬧著玩的嗎?”
若是別人的字號,蕭若元說不知道還能糊弄過去,可是上清派山中宰相大佬陶弘景,隱居茅山達四十五年之久,享年八十有一,梁武帝詔贈中散大夫,謚貞白先生,道門中人哪個不曉得?
拿過蕭若元面前的那杯酒,一口飲盡之后,幽幽說道:“如今他是滕王府的嫡次子,陛下親封的永昌郡公,你就算再看不慣熊孩子,也收著點脾氣。他若真想收拾你,別說我,就是韋三郞和杜四郞也防不住。”
俗話說得好,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更何況那個賊還是賊祖宗級別的大佬,袁天罡都不敢說能穩壓他一頭。更不說府里那些侍女侍衛還幫著他,蕭十一就是身上掛滿了琉璃鑒,也看不住整個府里的人。
“我知錯了。”蕭若元雖然十分自戀,但他自戀的點在于他那張臉和術學,術學方面他只服四師兄,劍術馬馬虎虎能和三師兄打個有來有回,別的方面頂多也就是蜀山平均值。
師……永昌郡公只是年紀變小,腦子卻沒有跟著一起變小,那些稀奇古怪的知識更沒有忘記。他還是小心行得萬年船,千萬別在小河溝里翻了底。
將酒杯放回小桌,拿過酒壺來斟滿,輕聲嘆息道:“也是難為他了,原來怎么說也十幾歲的翩翩少年郎……如今卻要從呱呱落地的小娃娃一年年地長大,確實跟在你身邊更安全。”
若說如今整個大唐誰能確保李木……青松平平安安長大,滕王絕對是最合適的不二之選。首先他們很熟悉,其次他們還算合得來,再者滕王對某些暫時無法解釋清楚的事情或者狀況,接受度更不是一般的高,不會吆喝著子不語怪力亂神,就把李青松給放到柴火堆里,扔把火就給燒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不用背負任何家族的責任,等到十四五歲的時候,便可以拜入玄都觀為道士,無須摻和朝堂里的事情,也不用參加科舉。
“不要告訴裴十七他們,包括晉陽。”李元嬰特意囑咐了句,裴十七大概率不會再回滕王府。晉陽用板磚撂倒了,三位最有資格成為駙馬都尉的青年才俊之后,李二鳳氣的胡子亂翹,拍碎了東偏殿的降香檀木大書案,不再催著選人。
蕭若元點了點頭,兩位師妹都不讓人省心。小十七待在扶風島開店,接待誰不接待誰全憑當天的心情,暗地里那些商賈都稱同福客棧為黑店。小師妹就更不用說了,三少工坊之外,又成立了霓裳羽衣坊,既有量身定做的高定服飾,也有小批量生產的滿足高矮胖瘦不同型號的成品服飾,成為名副其實的大唐女首富。
不禁有些好奇地低聲問道:“晉陽真的不再選駙馬都尉了?”
“選是一定會選的,只是沒人知道時間。”李元嬰又喝了杯酒,無奈搖頭道。放在后世,晉陽這種頂級白富美,四十幾歲還不結婚的也很多。二十歲正是最美的年華,大學還沒畢業呢,壓根不用著急。只是這里是大唐,十五六歲才是嫁人的最佳年齡,公主多是十二歲便成親,顯得晉陽稍微另類了一點點。“你們教她劍術教的太成功,那些世家子弟怎么可能打得過她?”
公主家暴,除非駙馬他爹是郭子儀,醉打金枝之后皇帝只教訓公主,否則,除了忍著和自戕,壓根沒得辦法……慫宋和辮子朝除外,他們的公主過得還不如權臣的閨女呢。
蕭若元送給李元嬰一對大白眼球:若是我沒記錯,板磚好像是你幫她專門量身定做的,這鍋也能甩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