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去大堂就餐的時候,我特地穿上了蟬羽薄絲縫制的中土漢服,腳蹬胡楊木屐,頸部掛著由50顆頂級玉石打磨而成的長命佛珠。
這串佛珠是奶奶慕容瓊琳送給我的,由贊摩寺的主持親手開光,據(jù)說有著辟邪驅(qū)魔之效。
于我而言,主要是為了好看,顯得高大貴氣。
我生怕庫家姐妹把我的調(diào)戲之事告訴了爺爺或外公,依他倆的脾氣,一頓皮肉之苦是跑不掉的。
我天生不怕挨揍,但在這些伙計們和庫家姐妹面前接受家法訓(xùn)斥,那就太丟人了。
所以我不僅刻意打扮一番以增加底氣,還把奶奶的這件護身符給請了出來。
秦沖跟在我的身后,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魂不守舍的樣子。
他知道我若受罰,第一個受連累的就是他這個隨身的仆役了。
大堂里燈火通明,晚飯已經(jīng)開始了。
爺爺看到我倆,特地站起身來,招手吆喝我們?nèi)ニ屯夤诘哪且蛔馈?
“金城,今日有何好事?如此盛裝打扮,難道有心儀的女子不成?”
爺爺悠閑的品著美酒,看著我呵呵笑道,也引來了蘇叔、外公等人的一片哈哈之聲。
長途行商之人,向來短裝長劍,很少有華服盛裝的機會。
“晚間孫兒無事,隨便穿著玩玩!呵呵!”
我干笑了兩聲,長輩開晚輩的玩笑,搞不清爺爺是在夸贊我還是責(zé)難我。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昆螢尚有愛美之心,何況豆蔻少年!金城,難為你啦!”
爺爺感嘆道,他似乎對我有一種歉疚之意,一路走來讓我這個錦衣玉食中長大的孫兒吃了太多的苦頭。
“金城,你爺爺早就想著抱重孫子了!沿途邦國眾多,不乏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姑娘!有相中的盡管告訴蘇叔,我給你做主!哈哈!”
蘇德爾蘇叔大笑著站起身來,替我挪了一個位子,給爺爺、外公等人的陶碗里續(xù)滿了葡萄酒液。
“哎!于闐易氏一門三代風(fēng)流!悲哉!悲哉啊!”
外公面露不悅之色,可能想起了他的愛女,被家父的風(fēng)流貽誤終生的母親。
他端起酒碗憤憤的離席而去,抱了壇美酒坐在門廳外的臺階上自斟自飲了起來。
“哈哈哈!尉遲老弟不去做僧人修道成佛,真是可惜啦!他怎知風(fēng)流的樂趣,少不風(fēng)流枉少年也!”
爺爺哈哈笑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搭伴行商與他最合脾氣的是長安坊的盧羽爺爺,怎奈近年來這個老伙計疾病纏身已經(jīng)不出遠門了。
另外世道艱辛,途中山匪野寇眾多,還要仰仗著外公和他的幾位弟子給商隊保駕護航。
所以兩位老人盡管三句話說不到一塊,但絲毫不影響兩人在商道上的無間的配合。
大家伙對于他倆之間的分歧和嘴仗,早就見怪不怪了。
恰在此時,庫木齊老東家笑容可掬的走了過來,向爺爺敬酒致意。
“這位小哥未曾見過,一表人才啊!”
喝完杯中酒后,庫老東家才注意到站在爺爺身邊的我,驚訝的夸贊道。
家有女兒待嫁的老丈,見到賞心悅目的少年之時,可能都是這個表情。
“老夫的長孫,名號易金城。再過幾年我這生意就交給他啦!到時還需庫老的多多關(guān)照啊!”
爺爺驕傲的拍了拍我,向庫老東家介紹道。
作為晚輩,我趕忙出席給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少主玉樹臨風(fēng)、英氣逼人!易老哥,頗有你年輕時的風(fēng)范啊!”庫老東家伸手扶起了我,不停的恭維道。
“哈哈!那是當(dāng)然!我的三個孫兒中,就這小子和老夫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