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瞪大了雙眸,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直直地盯著張濟,仿佛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對于張濟的說辭,心中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在她的認知里,那些在沙場上殺伐果斷的大將,大多都被血腥與征戰磨礪得極為自私,又怎會如此設身處地為自己考慮?她深知自己如今的處境,稍有說錯一句,便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因而,她只是緊緊咬著下唇,不敢發出絲毫聲音,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
張濟看著鄒氏那副模樣,見她依然不信,不由得發出一陣狂笑:“賤人,你以為我是為了你?哈哈,你也不必如此驚異。還不是我那侄兒對 你一片鐘情。平日里,他看你的眼神,還有你看他的眼神,我這雙在沙場上歷練多年、洞察人心的眼睛又怎會看不出來?”
鄒氏聞聽此言,嚇得花容失色,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鄒氏的身體劇烈顫抖著,她用盡全力才勉強讓自己的聲音不那么顫抖,急切地說道:“將軍,我鄒氏以性命起誓,我與阿繡之間絕無半分茍且私情。自我嫁入張家,每一日都時刻銘記自己的身份,阿繡亦同樣如此。在那庭院之中,在家族的各種場合里,我們相見時,言語皆遵循著嬸侄的本分,行為也從未有過絲毫的失態。阿繡他向來是個知禮守矩的好孩子,心中對家族的規矩和您的威嚴懷著深深的敬畏。”
鄒氏邊說邊膝行向前,額頭觸碰到地面,“將軍啊,阿繡對您的尊重,那是如同泰山般厚重且純粹的。我曾無數次看到,在您歸來之時,阿繡望向您的眼神里滿是孺慕與崇敬,那是兒子對父親才會有的真情。他總是認真聆聽您的教誨,將您的每一句話都銘記于心,您所安排的事務,他都竭盡全力去完成,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在我面前提及您時,言語之中皆是自豪與敬仰,他常說,您是他在這世間最為敬重之人,是他一生都要效仿與追隨的楷模。將軍,您怎能因這無端的猜疑,而毀了阿繡對您的這份赤誠孝心啊?!?
張濟微微仰頭,目光中透著一絲對張繡那深厚孺慕之情的回味與不舍,嘴角輕輕噙著一抹笑意,緩聲說道:“我又怎會不知,我那侄兒對我敬重有加,敬我如父。你也莫要如此害怕,若不是我如今這副病弱不堪、朝不保夕的狀態,我斷然不會在今晚與你傾訴這些肺腑之言。我這把老骨頭,這身體估計是撐不了多久了。我張家在這亂世之中歷經風雨,如今就只剩下阿繡這一根獨苗。我這一輩子的心血與期望,都全系于他一人之身?!?
他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一直盼望著他能早日為張家開枝散葉,延續香火。這些時日,我為他精心挑選了諸多姑娘,安排了一次又一次的相親會面,可他卻對那些女子不理不睬,視若無睹。我心中雖焦急萬分,卻也始終猜不透這孩子的心思。直至今日,我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竟是鐘情于你。正因如此,他才會對其他女色毫無興趣,一概拒絕?!?
張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我連死亡都已無所畏懼,如今這世上還有何事能讓我掛懷?我張家的未來全系于阿繡,既然他對你情根深種,為了你而拒絕了所有其他的可能,那我也只能遂了他的心意。唯有讓他得到你,他方能真正地敞開胸懷,去承擔起張家的責任與使命,去迎接那未知的風雨與挑戰。我如今別無他求,只愿在我閉眼之前,能看到他得償所愿,看到張家有了新的希望與生機?!?
鄒氏聽聞張濟所言,嬌軀猛地一震,原本尚有幾分血色的面容瞬間如紙般蒼白。她,一個在亂世洪流中身不由己的弱女子,當初被張濟趁亂強娶入府,本就如驚弓之鳥般在這張家大院里茍延殘喘,小心翼翼地過著每一日,何曾料想竟會被卷入如此棘手的旋渦之中。
鄒氏惶恐不已,聲音顫抖著說道:“將軍,我如今與阿繡名義上乃是嬸侄關系,這般情形下,又怎能再委身于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