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世人如何看待?我個人聲譽受損倒也罷了,可阿繡堂堂大丈夫,他的英名豈不要被此拖累?今后又如何在世間立足?”
張濟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眼神中迅速閃過一絲明顯的不悅,緊接著重重地冷哼一聲,不屑地嗤笑道:“本將軍的決定,何時輪到你這區區婦人來指手畫腳、妄加質疑?你也不想想,是你命好,阿繡偏偏看上了你。若不是這般,待我死后,必要你與我一同陪葬!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就是尋常之事。他只要暫且不給你名分,你便這樣默默伴著他。這天下又有誰能知曉大將內宅中的瑣碎之事?我身為叔父都全然不在乎這些,你這所謂的嬸娘,莫要在這兒故作姿態拿架子。一會兒你就去收拾收拾,趁著今晚阿繡飲了酒,今晚便去與他同房,也好讓我了卻這樁心愿。”
鄒氏悲啼不止,心中猶如翻江倒海,大喜大悲之下早已亂了心神。她仍跪在地上,慌亂中碰了碰床邊掛著的寶劍劍鞘。張濟虛弱地說道:“還在啼哭,莫不是想讓我殺了你?”鄒氏嚇得連連驚懼后退,不敢再言語半句。張濟又道:“去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定要讓阿繡滿意。”說罷,便閉上眼睛,擺擺手示意她退下。鄒氏呆立原地,滿心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覺命運的巨手無情地將自己推進了這黑暗的深淵,未來一片混沌與絕望。
張濟眉頭緊鎖,閉目沉思片刻后,猛地睜開雙眼,見鄒氏仍在原地未動,頓時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道:“還杵在這兒做甚?馬上就去!若是錯過了這大好時機,或者阿繡沒有寵幸于你,明日早晨我便取你性命。我連自己的名聲都不惜敗壞,全是為了成全你,給你尋一條生路,我這張老臉都已舍棄,你還在這兒給我裝什么貞潔烈女?不過是遂了你的心愿罷了。你去之后,將胡赤兒叫進來,我有話吩咐。”
鄒氏望著暴跳如雷的張繡以及聽聞那令人膽寒的話語,心中恐懼萬分,身體瑟瑟發抖,仿若置身于一場噩夢之中。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日思夜想之人竟會被張濟如此強行推到身邊。她慌亂地連連磕頭,帶著哭腔說道:“老爺啊,若是這般行事,明日阿繡醒來又該如何面對?”
張繡臉色稍霽,語氣也略微緩和了些,說道:“我喚胡赤兒前來,自會有所安排,你莫要再婆婆媽媽,若我改變主意,哪怕惹得阿繡不悅,也定要讓你殉葬。還不速速去準備。記住,明日早上依舊那句話,若是事情進展不順,必殺你以保全我的臉面。”
鄒氏戰戰兢兢地起身退下,不多時,胡赤兒便應召而來。
胡赤兒匆匆步入,徑直朝著病床前的張濟砰砰磕頭,聲淚俱下地說道:“主公,您這身體為何還不見好轉啊?”這位異族漢子真情流露,淚水奪眶而出。
張濟強撐著病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目光落在胡赤兒身上,緩緩開口:“胡赤兒啊,你與你兄弟自早年便追隨本將,隨我南征北戰,屢立奇功,可本將卻未曾給予你們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不知你兄弟二人心中可有埋怨?”
胡赤兒一臉赤誠,滿是不解地回道:“主公這是哪里的話!您將俺兄弟二人從那如野人般、朝不保夕的生活中解救出來。如今俺兄弟在您身邊,每日有好酒好肉,所過的日子簡直如同神仙一般逍遙自在。俺們兄弟二人哪有半分不滿?只盼著有朝一日能為主公舍生忘死,那便是最好的歸宿了。”
張濟聽了,不禁被他的這番話逗得哈哈大笑起來,然而才笑了兩聲,便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張濟又道:“我這身子,怕是不行了。日后你們定要將少主視作我一般,全心全意地輔佐,切不可有絲毫的大意與疏漏。”
胡赤兒趕忙再次磕了幾個響頭,言辭懇切:“主公,您的話俺牢記于心。往后少主便如同您一樣,俺們定會以性命相報。”這沙場上的硬漢,對生死之事本就看得豁達,既然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