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卻將那雙眼瞪得滾圓,像是被極大的冤屈所籠罩,滿臉無辜之色盡顯,仿佛他才是那個遭受了世間最深重屈辱之人。緊接著,他索性一屁股墩在地上,那聲響在寂靜且彌漫著緊張氣息的朝堂中顯得格外突兀。而后,他便毫無顧忌地放開嗓子哭鬧起來,那聲音尖銳刺耳,直穿眾人耳膜。
“啊,我來你們這朝堂是何意?哼,莫不是我擾了你們在這金碧輝煌之所的閑情雅致?壞了你們這些達官貴人的美妙心情?可你們怎不想想,俺們在那烽火連天的前線拼死拼活,刀頭舔血,連一口飽飯都難以求得,你們卻在此處安享富貴,盡享榮華,如今我不過是來求個公道,倒成了你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只嫌我影響了你們的好心情?!?
天子劉辯只覺腦袋猶如被重錘猛擊,一陣劇痛襲來,他滿心無奈地緩緩抬手,以手撫額,極力想要舒緩這惱人的疼痛與煩悶。良久,他強咽下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從牙縫中擠出話語:“你若有什么訴求,即刻講來,莫要再做這等無謂的拖延。倘若沒有,便速速離去,休要在此繼續(xù)糾纏。趕緊將糧草押運到馬超將軍處,萬不可耽誤了前線的征戰(zhàn)大業(yè)。你若還敢這般毫無節(jié)制地大呼小叫,朕絕不姑息,定當將你逐出朝堂,不再聽你在此胡言亂語、肆意撒潑。”
雖說天子已然被徐晃的行徑氣得七竅生煙,憤怒到了極點,但他心底那一絲理智卻如同一根堅韌的細線,勉強維系著他的冷靜。只因他深知,當下的局勢如履薄冰,風(fēng)雨飄搖,馬超在前線的作戰(zhàn)是他穩(wěn)固皇位、維持大漢江山的關(guān)鍵所在。倘若徐晃的糧草無法按時押運至前線,馬超必然會心生不滿,從而在揚州戰(zhàn)事上有所保留,甚至可能以此為由推諉責(zé)任。所以,哪怕徐晃此刻就像那市井之中最潑辣的悍婦,在這莊嚴神圣的朝堂之上毫無形象地大吵大鬧,天子也唯有默默忍耐,將這口惡氣硬生生地憋回腹中。
徐晃漸漸止住了哭鬧,吸了吸鼻子,用那還帶著些許哭腔的聲音說道:“陛下,俺此番前來,確無其他過分的要求。只是想如實向您稟報,如今西涼那片土地,已然是烽火連天,到處都在遭受匈奴鐵騎的踐踏,百姓流離失所,田園荒蕪,實在是難以再供應(yīng)大軍所需的糧草了。俺這次拼死拼活才押運了這點糧草過來,可這也只是勉強湊數(shù)罷了。至于后續(xù)在揚州的征戰(zhàn)所需糧草,還得指望您這長安朝堂之上想辦法給我們籌集啊。陛下,您想想,若是讓俺們餓著肚子在前線打仗,這仗還如何能打得贏?”
天子劉辯用力地揉了揉被徐晃這一通哭鬧吵得脹痛不已的腦袋,眉頭緊皺,滿臉不耐煩地開口說道:“有訴求,你們直接提便是,何必在這朝堂之上大吵大鬧?瞧瞧這都成何體統(tǒng)?簡直是瞎耽誤工夫。”言罷,他又頗為煩躁地對荀彧說道:“令君吶,你且看看,無論如何也要盡可能地為馬超大軍籌備糧草。怎么說也不能讓前線那些為了國家出生入死的將士們餓著肚子去拼命啊?!?
荀彧面露難色,剛要開口言說實在是沒有糧草可供調(diào)配,天子卻迅速地用眼神制止了他。荀彧無奈,只得領(lǐng)命道:“諾,陛下。微臣定當在長安城中竭力為馬超大軍籌備糧草。”
天子這時轉(zhuǎn)而對徐晃說道:“徐晃將軍,你也都聽到了,還不趕緊將糧草押運過去,切莫耽誤了軍情。你若不將糧草及時押運過去,馬超將軍的大軍怕是真要餓肚子了。至于后續(xù)的糧草供應(yīng),朕定會給你們?nèi)χС?,放心去吧?!碧熳诱f得言辭懇切,冠冕堂皇。
徐晃心中雖對天子的承諾將信將疑,但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于是,他又帶著那副哭哭唧唧的模樣走到荀彧面前,一把拉住荀彧的衣袖,說道:“令君吶,您也曾在咱西涼待過,您是知曉俺們將軍為人的,俺們將軍與您的情誼可不淺吶。這籌集糧草之事,您可一定要當作頭等大事來辦啊,大軍能不能填飽肚子,可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