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日*《國榷》。
紫禁城*奉天殿。
大明新帝,景泰帝朱祁鈺剛剛登基,高坐在龍椅上,他第一次享受到這種感覺。
這是一種至高無上權力的感覺。
“報……”
一個侍衛跑了進來,稟報道:
“陛下,這里有北邊的信!”
太監將信交給朱祁鈺。
上面寫著。
“漠北伯顏帖木兒與也先事上甚恭。
也先曰:中國別立皇帝,終不使皇帝還也。
我當立皇帝為皇帝,帝之大都以南。
設馬進宴拜慶!”
《國榷原文》。
皇帝朱祁鈺眉頭緊鎖,對兵部尚書于謙說道:“于尚書,你來看看這封信!”
待于謙接過信箋,朱祁鈺嘆息道:“朕早就說過,不必急于將我推上皇位,你們卻是不聽。
如今草原各部落只認我兄長為皇帝,還舉行了盛大的儀式,我這個皇帝究竟該如何自處?”
于謙神色凝重,沉聲道:“陛下,此刻抱怨無益,當務之急是傳令九邊重鎮,加強防備。
絕不能讓瓦剌有機可乘!”
吏部尚書王直思索片刻,提議道:
“陛下,或許我們可以派人向瓦剌交涉,尋求和解的可能,至少能讓我們摸清對方的底細!”
于謙搖了搖頭,反駁道:“交涉?
跟爾等有何關系?
這乃是兵部職責所在,其他部門不必過多干涉,還有以后,本官希望你們少說話,多做事。
不想干,可以把位置留給其他人。
陛下,我們前往乾清宮吧?
然后再細細商議對策!”
內閣陳循聞言,不滿地喝道:
“于謙,你這是何意?
每次有事都是你與皇帝商議,那我們內閣和其他部門又該如何自處?”
昌平伯楊洪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冷冷地掃視了一圈殿內眾人。
“哦,你們有意見?”
他的一個眼神,便讓殿內的軍士們紛紛拔刀,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陳循等人見狀,只得暫時收起不滿。
不敢再輕易發難。
待眾人紛紛走出奉天殿。
禮部尚書胡濙沉聲對內閣閣老說道:“閣老,自新帝登基以來,兵部尚書于謙獨攬大權。
朝政大事皆由他一人決斷。
我等各部官員形同虛設,又有何用?
再者,我們屢次提議南遷以避戰禍。
于謙卻置若罔聞,甚至將昔日承諾之事悉數拋諸腦后,這豈不是在戲耍我等?”
吏部尚書王直亦附和道:“所言極是。
我吏部之事亦常受于謙干涉,他手握兵權,我等敢怒不敢言。
前兩日,于謙又擅自安排其黨羽進入吏部,長此以往,我等恐將無立足之地!”
內閣閣老陳循聞言,沉吟片刻后道:
“二位尚書莫急,此事須從長計議。
我等可私下商議對策。
設法迎請太上皇回京復位,只要太上皇歸來,于謙及其黨羽必將無處遁形!”
胡濙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道:
“閣老所言極是。
此外,尚有一助力可拉攏,若得此助力相助,我等大事可成!”
王直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偷聽,方才低聲說道:“所言助力,乃是后宮孫太后。
此次新帝繼位,孫太后失去話語權,損失慘重,若我等能與孫太后聯手。
定能設法鏟除于謙這個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