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男人臭烘烘的唇再一次朝溫黎湊過來的時候,她把手中的瓷片,狠狠刺向了男人的手臂。
她的本意是,若是她能刺傷男人,傷口那么疼,男人就顧不上再侵犯她。
地窖口就有梯子,她可以趁亂逃出去,逃到外面求救。
可她從來沒有做過傷害別人的事,動作生疏得要命,瓷片在碰到男人手臂的第一時間,就被男人察覺到。
男人翻了個身,從她身體另一側(cè)爬起來,同時伸手想要把她從地上撈起來。
溫黎嚇得不輕,本能地?fù)]舞著瓷片保護自己。誰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她握在手里的瓷片深深扎進了男人心口。
鮮血從男人胸口流出來,很快染濕了她的手。
男人痛得大罵了幾聲,追捕她的動作到底遲緩了下來。
溫黎聽見男人撲通倒地的聲音,她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死了,根本不敢回頭去看,憑著記憶里的方向,一路摸索到了地窖口,忍著腿上的疼痛,奮力登上了梯子。
快要夠到地窖口的時候,男人追了過來,雙手使勁晃動梯子,試圖把溫黎搖下來。她嚇得一動不敢動,死死抱著梯子不撒手。
后來男人晃不動梯子了,她趁機推開地窖門,爬到了地面上。
外面陽光明媚得很,刺得她眼睛都幾乎睜不開。
她回頭往地窖里看了一眼,就害怕得不敢再有片刻的停留。
她拼命往外跑,一路上不知道跌倒了多少跤,身上被割破了多少口子,她也沒有停頓半步。
“再后來的事情,溫黎就記得不太清了。她說她好像是逃到了其他村民的家里,也可能是昏倒在路上被別人救到了家里。總之,我們收到消息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了,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傷口,意識也不太清楚了,見到黑暗會害怕,見到陌生的男人也會害怕。”
溫彥講到這里的時候,就講不下去了。
挺大一個男人,回憶往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濕潤了眼眶。
他抽了張紙巾按在眼睛上,半晌沒再繼續(xù)往下說。
霍遠(yuǎn)琛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同樣沉默著不發(fā)一言,空氣里的寂靜都帶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好一會兒,霍遠(yuǎn)琛才開口:“后來呢?”
溫彥吸了吸鼻子,冷嗤道:“你問我后來?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我妹妹怕黑,怕老鼠,她不敢一個人在黑暗的屋子里待著,我們試了很多種辦法也無濟于事。醫(yī)生建議我們帶她去看心理醫(yī)生,我們打聽到國外的心理醫(yī)生水平更高點,就想把她送去國外。”
他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似乎并不太想繼續(xù)回憶下去,可又不得不說。
“可是那家的男人死了,警察來調(diào)查過,他們拘留了小黎,她哪里也去不了,心理問題就更嚴(yán)重了。好在最后這件事的定性是自我防衛(wèi),小黎不用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我們也立即把她送到了國外。為了她以后的生活著想,對外只說她去留學(xué)了,她在國內(nèi)的那些同學(xué)、朋友都不知道這件事。”
霍遠(yuǎn)琛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那個時候差不多剛從醫(yī)院出來,回到家以后,第一時間就去溫家找了溫黎。
溫家人說溫黎去留學(xué)了,并不在國內(nèi),他不信,或者更準(zhǔn)確地說,是不甘心,在溫家門口偷偷等了一周,始終沒有見到溫黎的身影,才不得不相信,溫黎確實拋下他了。
他當(dāng)時是什么反應(yīng)呢?憤怒,不甘,更多的是對自己自作多情的自嘲。
他下定決心,有生之年要是他還有機會見到溫黎,一定要把她辜負(fù)他的討回來。
卻從來沒想過,她的處境,比他還不如。
溫彥紅著眼圈繼續(xù)說:“小黎的病拖得有點久,我們在國外找了最有名的心理診所幫她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