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漸漸泛起一抹魚肚白,淡金色的陽光如同細針,小心翼翼地穿透薄霧,和著卯時的鐘聲在山峰中回蕩。
江鈺難得起早,躡手躡腳給床上兩人蓋好被子后,頗有興致地走路往云苓峰去。
宗內的青石小徑蜿蜒曲折,兩旁的林木在清晨的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偶爾有幾滴林木上的露珠隨風落下,打在江鈺臉上,帶來一絲清涼。
然而,這份寧靜并未持續太久。
還沒走幾步,一陣斷斷續續的打罵聲打破清晨的寂靜,直直地鉆進江鈺的耳朵。
“哪來的下賤長條兒,也敢碰我的物什?”
為首的聲音里,毫不掩飾地透露出主人的跋扈。
“還不服是嗎?呵,打到他服為止!”
隨著一聲令下,緊接著,便是一陣拳拳到肉的聲響,如同雨點打在芭蕉葉上一般密集。
除此之外,江鈺還聽到幾聲微弱的、從喉嚨深處發出的悶哼。
那聲音低沉而壓抑,像是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強忍著劇痛。
不等江鈺細想,腳下便已不由自主地轉了個彎,悄然靠近那聲音的來源處。
這一生愛看熱鬧的華國人血脈……
終于,在撥開最后一道遮擋的植被,強烈的光線如洪水般襲來,江鈺下意識地瞇起眼睛。
只見那片開闊地帶中,幾個少年各著件流光溢彩的長袍,袖口和衣擺處皆用金色羽毛繡上復雜符文,腰間束著的精致玉帶上綴滿各色華麗寶石,頭頂發冠皆鑲嵌著碩大的夜明珠,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這簡直就是行走的LED燈。
自交換弟子后,江鈺每每出門,都能見到新鮮面孔。時間長了,也便對各宗有了大概了解。
眼前這出門即是光污染的裝扮,不用想也是出自偏愛華麗張揚的鳥族之手。
至于被他們圈在中間圍攻的那人,相比之下,顯得格外黯淡。
他的上半身全被周圍人金光閃閃的衣袍遮住,唯有那黑色蛇尾露了出來。
只是這蛇尾即使在陽光下,也仍泛著冷冽的光,如同冬日里的冰棱,平白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靈族之間的恩怨啊。”
江鈺摩挲著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些猶豫。
之前花槐長老曾說過,靈族間的紛爭,如同千絲萬縷的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若是自己貿然出手……
“咳。”
又一聲微弱的咳血聲。
江鈺耳力極好,自然也聽到那口血與地面接觸的瞬間,發出的輕微的“啪嗒”聲。
救了就救了,回來做壞事的時候好歹能有功德抵一抵。江鈺自己勸自己。
如此,她便下定決心,倏地從植被中跳了出來。
宗服在起身時,刮過了周圍的植被,發出沙沙的聲響。
那幾個正在沉浸式打蛇的鳥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動,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而江鈺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出現在幾個人面前。
“喲,幾位,忙著呢?”
江鈺友善地揮揮手。
可看著像少年模樣的幾人卻著急忙慌地從身上拽下幾件寶物。
鋒利的光芒閃爍,那顯然是準備用來防御或是攻擊的武器。
“你是誰?”為首那少年緊縮著一張小臉,手里攥著幾張符紙,警惕地看著江鈺。
江鈺輕挑眉毛,實在是不能將這張無害的臉,和那囂張的聲音聯系在一起。
面對少年的問題,江鈺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不緊不慢地伸手在腰間一拽。
隨著她的動作,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