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歡看著江知憶,江知憶顯然已經因她說的這番話而動容,可惜的是這份動容最終被猜忌和絕望吞沒。
這樣的情形也在徐清歡意料之中,畢竟江知憶經歷了太多波折,所以即便她才道了其中的秘密,仍舊沒有換來江知憶的信任,好在離天亮還有些時間,而且想知道實情,也未必就要江知憶自己說出來。
徐清歡道“我們坐下來說話吧!”
江知憶只見少女的眉目舒展,臉上是從容、自信的神情,并沒有因為她方才的沉默而退縮。
江知憶慢慢地坐下來,和方才相比她已經冷靜許多“你既然什么都猜到了,為何還來問我?恐怕讓你失望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清歡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為何會去常州譚家,一個道姑又怎么與譚家兄弟有了牽連。
你不信任別人是因為被譚光耀所騙,如今你深陷大牢,譚光耀卻在外過著他錦衣玉食的生活,你真的愿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江知憶閉上眼睛,一副聽而不聞的模樣,仿佛對徐清歡說的每個字都不關心。
徐清歡點點頭“你從小被困在道觀中,心里定然積攢了許多的不甘,即便每日念道經,卻還是難以平復您心中憤怒,為什么別人都能好好生活,而你偏偏淪落至此,終于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原來一切都是被人所害,所以你想要復仇。
也許不光是復仇,若是一切大白于天下,你就能夠改變如今的處境。”
聽到這里,江知憶伸出手緊緊地攥住了手腕,仿佛要給自己支撐下去的力量。
徐清歡道“我覺得你做的是對的,任何一個人都會這樣選擇。”
江知憶不由地睜開了眼睛。
徐清歡指了指她的手腕“你手腕上的傷是哪里來的?”
上次女役為她驗身時,看得十分仔細,她手腕上的傷定是女役告訴這少女的。
常娘子道“手腕上傷痕有二十幾道,顏色不同、深淺不一,傷痕互相交錯,可見不是一次留下的,這樣反反復復在同一個地方有損傷的情形我以前見過許多次,大多出現在自盡的人身上,而那些傷疤也都是他們自行殘傷所致。”
江知憶手指不停地用力,將自己的手腕捏得生疼,仿佛她又回到那一個個的深夜,自己將自己割的血肉模糊。
小時候她一直在道觀中生活,那些道姑每日讓她燒水、打柴、收拾庭院,動輒任意辱罵,只要她有半點的錯處,她們就會將她關進漆黑的柴房,不給她飯食,不給她水喝,有時候道姑會將她忘記,她幾次差點就被活活地餓死。
那時候她想,如果餓死也很好,免得再受什么苦楚,可那些人不會讓她輕易就死去。
隨著她一天天的長大,那些道姑看她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異樣,她知道道姑們定然又有新的打算,可她還沒能弄清楚,就被迷暈在了屋子中,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男人再解她身上的衣服,從那男人的污言穢語中她大約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那時她萬念俱灰,恨不得立即去死,幸好吳媽媽趕來,將那男人打暈,帶著她逃離了道觀。
她也才知曉了自己的身世。
徐清歡道“所以我說你的選擇沒有錯,人在遭受磨難、萬念俱灰時,選擇自救是本性,而且你也沒想要害別人,只想要一個公道。”
公道兩個字,讓江知憶鼻子發酸,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她始終相信有公道,可她的公道又在哪里。
“也許這世上就沒有公道。”江知憶喃喃自語。
徐清歡仿佛沒有聽到江知憶說話,繼續道“你不該是聶榮的女兒,那些人絕不會放過聶榮的妻女,不會留下任何活口,不過你也許與聶榮有些關系,你以聶榮女兒自居,是因為想要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