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暄像往常一樣,天剛亮就騎馬出去,練了騎射又在校場舞了一會兒劍,這才回來沖涼,然后一頭扎去了書房。
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永夜戰戰兢兢地將頭縮回來,這一晚他滿心擔憂,脖子仿佛都比平日里長了許多。
昨天公子去了徐家之后,他就自我感覺一陣不舒坦,于是向公子稟告了一聲,借著尿遁,一路回到了這小院子里。
夜里公子終于回來了,不過什么話也沒說,進門就睡下了。
看這情形,如果是在打仗,公子肯定丟盔棄甲,一敗涂地,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重振雄風。
“這是什么?”宋成暄看向桌子上擺著的飯菜。
“廚娘說,常州如今盛行吃這些,雖然樣子不好看,吃起來也難以下咽,但是……”永夜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將后面的話說出來。
這東西去火,對身體好,他是怕公子落下病根,留下終身遺憾。
為了避免被打死,永夜悄悄地溜了出去。
看著桌子上清淡的飯食,宋成暄瞇起眼睛。
……
真正上火的還有薛沉。
剛剛送走了公子,一覺醒來之后,就有人送來了公子的密函,讓他另派人去往琉球,公子帶著永夜和趙統等人改路去了常州。
自從薛沉輔佐宋成暄開始,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形,在他看來公子比任何人都要冷靜,曾有一度他都覺得,他這個軍師已經沒有了用處。
一定是出了大事,否則公子不會如此安排,薛沉立即讓人去探聽消息,戰戰兢兢等了許久,才弄了清楚。
“白龍王突然出兵攻打常州。”
聽得這話,薛沉立即拉開了輿圖“現在戰事如何?前方可發現白龍王的異動。”
副將低聲道“沒有。”
沒有?那就是戰事暫時平息了?這么快!
公子這樣不管不顧前往常州,常州的情形應該十分很緊迫,再不插手就會釀成大禍。
除非是公子判斷有誤。
不對……
薛沉收回了輿圖,以他對公子的了解,這件事絕不簡單,公子丟下與琉球王交好的機會,去做的事,自然要比一個琉球還重要。
薛沉吩咐皺眉思量,公子從京中回來之后,仿佛回到了從前的模樣,若說有什么異常,那就是更加沉默寡言。
再仔細想一想,就會發現更多問題,永夜見了他轉身就逃,張真人也一直沒有回到泉州。
薛沉的手微微收攏,是他大意了,明明這么多的異樣他竟然還以為一切太平。
會是與那女子有關嗎?
那女子應該在京城,公子這次去的可是常州,他可真是連連失算,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該查問下去,如果這樣做了,現在就不至于束手無策。
薛沉正在皺眉思量,身邊的人進門稟告“老爺,打聽出消息了,公子從鳳翔一路進京,曾與安義侯府大小姐同路,到了京中之后,又和徐大小姐一起查張家案子。”
薛沉眼睛一跳,安義侯在常州領兵……
公子自從離開泉州之后,處處都與安義侯府有往來,這絕不是巧合。
難道公子心悅的女子就是安義侯府大小姐?
這怎么可能。
安義侯是個反復無常的小人,公子對安義侯府只有憤恨,絕不會想要與他們有半點牽扯,所以即便之前他聽到一言半語,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思量。
如果公子真的是為安義侯府去的常州,那可真要出大亂子了,能夠將十幾年前的恩怨放下,絕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安義侯府是否知曉公子的身份?
如果知道……難不成是故意設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