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衡禮拘謹的坐下。
公衡禮認不出周不勞,但周不勞卻是看得清楚,那個曾經貪財貪玩的李二狗,已經變成了張弛有度、得體大方的公衡禮了。
“那位劉姓散修,可將醫書帶來了?”
公衡禮聞言心中一凜,當即就清楚了周不勞的身份,也想明白他不好以言安的面目示人。
自劉成帶來父親的醫書,公衡禮心中已然清楚,但還抱有一線希望,而今周不勞就坐在眼前,并無悲喜。
斟酌片刻,公衡禮還是開口問:
“那位郎中……還好嗎?”
“李郎中已經去了。”
周不勞沒有掩飾什么,公衡禮只是沉默了片刻,忽而覺得自己并不想出來了,并不想離開村子了。
如今的他,甚至沒法開口喊李正元一聲父親。
“那梁姐呢?”
“她回去了,或許會再見。”
“是嗎……倒是好事。”
公衡禮神色微振,周不勞隨即把王閑的筑基禮交到他手上,公衡禮知道這是王閑借周不勞的名頭示好。
但就算王閑不送,光憑周不勞站在這,他就愿意鼎力相助。
公衡禮難得敞開心扉,和周不勞聊了許久許久。
周不勞也理清了來龍去脈,離開了沉淵之地后,岑夫子便將公衡禮交予國師公衡央修習權道,帶著言希離開了宣城。
在公衡央的指點下,公衡禮將權道功法修煉至筑基初境,卻因為掌權心性不足,境界便止步不前。
隨后,就遇到了渾身是傷的劉成,他將那本《正元雜論》交給公衡禮后,從未習醫的公衡禮居然一點即通,短短幾日就成了欽封的魂太常,還根治了劉成損毀的經脈,助其一舉突破到筑基期巔峰。
眼下劉成正準備結丹,也離開了宣城游歷四方。
周不勞若有所思,竟然公衡禮愿意相助,那么鏟除城中閣就更有把握了。
至于袁景,還是太過隨性了,畢竟現在的事態復雜,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如今的燭陽說不定還那些老妖怪活著。
畢竟萬類宗可不止孔悠悠一個元嬰。
二人談話間,絲毫沒有注意屋檐下的陰影正蠕動著,在周不勞離開后一同遠去。
陰影瞬息跨越千里,回到了王閑身旁。
將聽到的與王閑一一道來,誰知王閑干咳兩聲,連忙壓下心底不好的念頭,他可不敢對周不勞不利,那可是在化神修士神念中立下的道心誓言。
這回純屬無意冒犯。
“周道友曾是世間俊才,如今亦是世間第一流,王某只當坦誠相待。”
默念好幾遍后,王閑這才緩過氣。
心中不由思索,沒想到公衡禮并非是公衡家血脈,此人曾經與言弟同在沉淵之地,如今元魂改易,就連一身命軌也受到了影響嗎?
王閑思緒紛雜,陰影緩緩化作一只纖細柔軟的的手,握住他,王閑醒悟。
是啊,這公衡禮與啊玄姑娘很像。
未曾悟道,亦從未悟道,而是以他人的功法修煉入道,沒有血脈的限制。
用阿玄姑娘來衡量,公衡禮其實早已不在人世,活著的人只是李正元之子。
但是天醫星轉世又是怎么回事,公衡禮不知其父親所修的大道,又怎么能踏出天醫星這一步。
王閑思緒忽然被打斷,陰影傳來幾分凄清和無奈的情緒,魂語有些落寞。
啊玄不如公衡禮幸運,倘若日后真如木落仙人所言,總會有啊玄的名字唄徹底遺忘之日。
到那時,哪怕啊玄固然也有得道成仙之志,也不得不面對漆黑的黑潮,甚至變成其中的……詭物。
王閑握著漆黑冰涼的陰影,很是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