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又走回榻前,看著薛夫人疲憊不解的臉,語氣無奈帶著一些內(nèi)疚。
“夫人,李御史一家的遭遇還歷歷在目,本官實在不能連累尚書府上下。”
百里沐笙見薛尚書的背影雖挺闊,可依舊有些微微駝背。
渾身都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疲憊和糾結(jié),自知今晚是白走一遭。
沉吟半晌后,她雙手環(huán)劍沖二人行了禮,“既如此,請恕晚輩今晚冒昧,晚輩,告辭。”
她抬步剛走到門口,想到什么想要回身給尚書建議。
思量一會兒后覺得此舉恐怕會讓尚書府身陷險境,隨后還是搖了搖頭。
薛尚書突然回頭,叫住了她:“姑娘留步。”
百里沐笙轉(zhuǎn)身,面無表情看著薛尚書。
薛尚書猶豫半晌,還是往前走了兩步,“本官有一事不明,還望姑娘為本官解惑。”
百里沐笙一愣,隨后抬手示意,“尚書大人直言,我定知無不言。”
薛尚書沉吟片刻才開口:“姑娘挑動皇子爭斗,又引來江湖各方勢力到底意欲何為?你可曾為這城中百姓想過,殺伐四起時,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百里沐笙眸光微動,看著薛尚書眸中浮現(xiàn)不滿,面色也沉郁下來時,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
“我尚且不能自保,哪管得了這城中百姓,我求的不過是一方安穩(wěn)天地,可連這都是奢侈。”
薛尚書既能和慕容修謀事,那定不是如相國那般心懷叵測之人。
他既深信慕容修,如今又替百姓擔憂,想保整個尚書府安穩(wěn)而放任相國作亂。
如此倒是可以利用他的仁慈之心,拉攏文官進言。
想到此處,百里沐笙神色冷淡了許多,連笑容也冷淡下來。
她語氣滿是無所謂,“我沒有尚書大人的仁慈博愛,自然也就不如尚書大人思慮周全。倘若不能求得一方安穩(wěn)天地,讓這城中所有百姓給我陪葬,又如何?”
薛尚書聞言面色瞬間憤怒,氣的渾身輕顫,抬手指著百里沐笙怒斥:“你如此心狠手辣,草菅人命,是為天理不容!”
“天理?”百里沐笙不屑冷哼,拔出手中的白玉劍,指著薛尚書冷聲質(zhì)問:“你們東洲大動干戈征戰(zhàn)四方,可是天理所容?為一己之私放任奸臣結(jié)黨營私作亂,可是天理所容?”
她說著手中劍猛的往側(cè)邊揮出,“我不過只求一方安穩(wěn)天地,如若不能,拼上一條命,殺盡這城中萬萬人,又有何妨?!”
那凌厲的劍氣瞬間將不遠處的墻壁,瞬間碎裂了一道縫隙!
“嘭!”
薛尚書在她拔劍時,整個人就面色驚慌的往后退了兩步跌坐在榻上,滿眼驚恐的看著百里沐笙。
薛夫人也是嚇得渾身抖如篩糠,連忙躲到薛尚書身后抓緊了他的胳膊。
聽見那劍氣碎裂墻壁的聲響二人更是渾身猛然一抖,驚出一身冷汗來!
“叮!”
白玉劍入鞘,百里沐笙頭也不回的踏出房門,隨后足尖一點輕功便離開了尚書府。
薛尚書和薛夫人見她走了半晌才緩過神來,伸手擦了擦額頭緩緩滑落的汗水,咽了咽口水。
百里沐笙離開時,回頭望了一眼尚書府。
她不賭薛尚書真的會為城中百姓考慮,但是賭他會保尚書府周全,而會去找尋文官們聯(lián)合進言。
正好顧胤德如今也來了北溪城,他是朝中文官的定海神針,文官定會想方設(shè)法給他施壓,讓他去和東方靳周旋。
如此一來,她就可靜觀其變,順水推舟了!
百里沐笙落地龔定苑中央院時,院中石桌旁坐著一個不速之客,空氣中還彌散著濃烈的酒氣。
她長發(fā)散亂,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