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自打我們搬上九重天起嘴角,此刻服帖地順著我的手勢將頭往我身上挨了挨,淺笑道“帝君在為新殿提名,帝姬不去瞧瞧?”
我的眉頭下意識地抖了兩抖,臉色堪堪有些難看。
想來白澤為了應付我阿哥不計較他私自覓窩轉而請他提筆殿名的這個馬屁,拍得夠狠吶。
我幼時阿哥堪堪是個快意恩仇的熱血好漢,如今這世道太平下來他便是越來越閑散,這閑散下來難免要搗騰點新樂趣,不知怎么興起舞文弄墨,自命風流得緊。
我邊嚼著從白澤處新摸來的杏脯邊踱步到一樓正廳,正瞧見阿哥捏著筆兼毫甚豪邁地書了“銷魂殿”三字。
我嚼到喉頭的杏脯哽了一哽,連素來以博古通今淡泊雅致安寧溫潤處事不躁自居集細膩素養品格姿容于一體的白澤,嘴角都幾不察覺地抽了一抽。
自命風流的阿哥果然還是取了個下流殿名。
阿哥見著我倆,頗自得地道了句“你們瞧瞧這如何?!?
我顧著咽杏脯沒搭話,白澤神色誠懇地答應了一句“帝君文采向來風流不羈。”
呃……本帝姬終于噎著了。
輾轉幾萬年過來了,在三十三天的日子過得越發滋潤。
昨晚窗簾子沒掩好,日光順著縫隙灑在床被上,其中一條精準地鉆過重重錦被覆在我眼上。
我滾了幾滾,慢騰騰地做了個伸展,懶散瞇開眼皮。
正好瞧見一抹黑色衣角,白澤捧著盆熱水踱進來招呼我洗漱。
“帝姬該起了,今日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菊花糕?!?
本帝姬是個有起床氣的,又磨蹭了一盞茶才起身。
白澤站在梳妝鏡前為我梳頭時遞了封請帖給我。
“帝姬可還記得在鐘郢山時,有只青丘的小狐貍迷路跑進山撞見了帝姬你,說長大要娶帝姬的一樁事么?”
我接請帖的手指將頓住。
我性子向來迷糊,然回想起來卻是能理得清那樁往事。
那要追溯到五萬年前的那個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的午后,本帝姬縮在離殤湖畔的一棵樟子松上打盹。
迷糊間摸到一團物什,觸手滑溜溫暖又柔軟的深得我心,沒多想順手就給抱在懷里。
等本帝姬悠悠轉醒,發現懷里竟抱著團雪白雪白的小狐貍,一顆狐貍腦袋正枕在本帝姬的胸口,瞪著狐貍眼直勾勾地將望著我。
我的渾渾睡意被著這眼神給驚得一抖,失手將小狐貍給抖了出去。
那小狐貍在樹干彈了幾彈,順勢滾到草地上,滾得有些蒙了,屁股上的尾巴卷成一團毛球,撐起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晃了晃,繼續堅持不懈地看著我。
小狐貍渾身雪白無雜質,兩只三角耳極大,襯出臉面又尖又小,毛茸茸的直勾我想伸手去摸一摸,然而最招眼的,要數它的眼睛,一只藍色一只青色,異常漂亮奪目。
鐘郢山沒有狐貍,白澤知道我喜歡毛茸動物,結果那只善妒的靈寵就把山里圓毛的動物弄走了,連只耗子都沒留,這小狐貍不向是沒人管的,該是哪里走丟過來了。
我被望得有點心虛,想來是我在睡夢迷糊中抓了他陪睡,小狐貍瞧著挺有靈氣,該是能將我掙開,然卻如此乖巧穩當地窩著給我當抱枕。
現在我睡醒了卻將他抖掉,委實有些過河拆橋。
本帝姬跳下樹試圖要湊近小狐貍,見他只是一直看我,并無防備心,便伸手抱起他,趁機狠狠地摸了一把狐貍毛。
面色甚慈和地問他“小狐貍,你從哪里來喲?”
小狐貍巴眨了下狐貍眼,忽然做了個扭捏狀往我懷里蹭了蹭,崩出句話“你同我睡一處了,你放心,我會負責的?!?
聲音如同男童一般,清脆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