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眼珠仔細打量,月光正好透過藕荷色的床帳將灑在梵色的臉面上,他的下眼瞼處被睫毛掃下了兩抹鴉色陰影,雙眼安穩闔著,顯然已經睡下。
我暗自吁出口氣,安心闔上眼皮,沒一會兒便著了睡意。
最近煩心事多,諸多操勞,所以睡了就跟死了似的毫無知覺,通常一覺睡到天大亮。
靈臺混沌間發覺身上一涼,噫,被子沒了?
兩手下意識往四處摸索,迷糊間觸到一處暖意,唔……這手感好像就是錦被,我拿手拽了拽,不動?再拽,這回卻反被一股沒由來的力道給扯得身形打翻滾。
再下一瞬,周身在翻滾的瞬間包上暖意,我覺得暖洋洋的,頓時不動了。
又有一樣長條的又硬又有點軟的什么物什,將繞在我的腰際,我被箍住,不得動彈,我不開心地扭了扭,那物什緊跟著調整了一下姿勢,我頓時又安分了,覺得十分滿足,眼皮越發沉重,最后余的那絲清明被朦朧睡意給掐滅掉了。
事實證明掐掉那絲清明的后果很是慘痛,事實再證明我這睡了跟死了一樣的習慣該改一改了。
因為前段日子一直在卯時被梵色拖起來,美名其曰晨起散步,是以現在身體似乎定了生物鐘,無論是不是真在卯時起床,眼皮總會不偏不倚地在那時間點睜開一下。
于是乎翌日卯時,本帝姬我例行公事又睜開了一下眼皮,然后又迅速閉上,喲喲,可別被梵色發現我醒了。
我覺得吧,昨晚那么晚睡了,要是這會兒被他拖起身,我一定會抓狂的,趕緊睡回去趕緊睡回去,假裝我還沒醒。
我在睜眼的那一剎那亂七八糟想著一些有的沒的,后知后覺忽略了一點,過了半刻,慢慢又發現不對勁。
誒誒!剛剛入眼的,似乎是一段白嫩細致的脖子,上頭還隱隱埋了喉結,什么情況?
對了,梵色狐貍正趟我床上吶!
娘欸!我的朦朧睡意霎時滅了大半,猛地一下又睜開眼睛。
戰戰兢兢將頭抬起,正好對上一個線條流暢且活色生香的下巴。
呃……梵色的下巴!
我我我……我覺得腦子蒙了,我得靜靜。
這廂梵色似乎被我的動靜驚擾,身形微微動了兩下,隨后將下巴低垂,正好與我相互對上臉面。
……
梵色兩只狐貍眼在晨光中猶如一汪泉眼,閃著似笑非笑的光澤。
然后本帝姬后知后覺地發現,我他娘的居然跟梵色裹著同一條錦被,而且手腳并用地環掛在他身上,一副做足了倒貼急色的姿態。
我生生打了個激靈,以掩耳不及盜鈴之速將跳起身,不料腳下踩空滾落下床。
哎呦,幸而梵色昨晚打地鋪用的毯子沒收走,我剛好落到毯子上,避免臀部摔成四瓣的厄運。
我七手八腳起身,坐定之后撞見梵色正扭頭瞧向我這邊,半張著嘴似要開口,本帝姬決定先聲奪人。
“我明明有自己的被子,好好的怎么會鉆進你的被窩里?”
梵色見我沒事,坐定之后又慢吞吞地打量了我一通,我立刻坐正,昂頭挺胸以表氣勢。
小公狐貍瞇了瞇眼皮,轉而側躺在床,悠悠拿了左手支頤在側臉。
正氣且無辜,“是這樣的,你昨晚一直在踢被子,我半夜一直給你掖被子,后來我自己也睡下,醒了便是這副模樣,我也不大清楚怎么跟你裹一條被子了。嗯……許是在我睡后你又踢了錦被,身子凍著了才摸索著到我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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