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會兒內心忐忑又憂傷。
白澤那好醋的要是看到了小白狐貍,會不會生氣吶,要是讓他知道了小白的存在,小白會不會被趕出丹穴山呢?
嗯……可是我要是很堅持的要留下小白的話,白澤最后應該會屈服吧,可是那樣子白澤又會很受傷……
我糾結了一晚,最后決定不作為,隱瞞事實,將小白藏起來不讓其他人發現,打算先探一探白澤的口風,到時有必要的話,拉上阿哥當說客。
我這頭千算萬算的,卻算不到小白狐貍居然趁我不在的時候,自個兒跑了。
我仔細找了小白好一陣,卻怎么也尋不回它。
沒曾想我養了小白這么久,它竟然絲毫未曾對我有所留念,連聲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
本帝姬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那段時日整個人怏怏的,因為這事傷神了許久。
我的神識在夢魘中翻翻滾滾,那廂夢境也如同我如預料的,走馬觀花一般翻滾而過,但卻在臨了出了岔子。
夢境中的小青瑤正一心一意將藏好了小白狐貍,然一個轉身卻撞見白澤正好在門前走過,驚悚的是,白澤手里提溜著一團毛茸茸的活物。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小白狐貍!
白澤似乎沒見著小青瑤一般,徑直向前走著,口中念念有詞“趕緊把你仍了才成,不若又要去迷惑阿瑤?!?
小青瑤急得邊叫邊追趕,奈何白澤不理不睬,明明步伐一如往常不緊不慢,但腳下生風似的,無論小青瑤如何賣力劃拉著小短腿,也追趕不上。
我茫茫觀悟的神識也不由為她著急,下意識著眼瞧住白澤。
眼前此番景象,乃是意屬我的夢境,我一直以旁觀者的姿態去窺似其間影像,無人察覺。
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白澤忽然有意識一般,驟地停下腳步抬頭,一雙璀璨如同滿空星辰的眸眼不偏不倚正對向我。
白玉似的面皮依舊掛著三分笑意,此刻瞧著尤其意味深長,陰測測地捏著小白向我來回搖晃。
我的神識終于因為這一番驚嚇回歸清明,雙眼驟然睜開,身子板將將要跳起。
唔,入眼的是熟悉的藕荷色紗幔,層層疊疊披散在床沿四周,正是遺桑谷青殿里屋。
我長舒了口氣,續而反復做著吞吐,拿手順了順胸腔。
果然是這兩日吸收了太多信息量,把腦袋瓜擠爆了,竟然做了這么一個離奇的夢。
我將反應過來,夢中那只縮小版的青瑤,一顰一笑皆入靈臺,其中細節竟然記得十分清晰。
我自覺好笑地搖了搖頭,順勢朝窗外望去,外頭天色已然數黑下。
咦?梵色不是說今晚便要去往魔宮,怎么天都黑了,還沒有人來叫我起床。
我疑惑,伸手拂開床幔翻身下榻,著眼掃了四周,并未見著半分人影,心下越發詫異,只得將自己打理整齊,推門出去尋人。
木門前立著兩座青石燈,然而都沒有點燃,好在今晚月圓,鋪撒下的光華甚足。
我就著月色看路,打算走去正殿。
然而剛走到前庭處的九重葛木架下方,耳尖聽及一陣由近及遠的腳步聲,不緊不慢踱向我這處來。
唔,梵色的腳步聲。
我繞出藤架,瞧見前方一位白衣青年身披月華緩緩向我踱近。
青年一身冷艷清華,一舉一動灑脫又淡然,細致透露出優雅精致。
兩擺廣袖隨著步伐鼓動飄忽,袖口邊沿用銀絲線平繡出的祥云,刺繡紋理在月色的照拂下隱隱泛出光澤,一頭鴉發四處披散,有幾縷發絲被九重葛葉脈勾纏起來,又隨著步伐滑溜垂下,猶如窺夜而出的靡靡妖孽,襲來一身濃厚的夜色冷華。
我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