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莫急,我慢慢跟你說。”
梵色將手里的方形帕子折成長條,續(xù)而拉起我的左手,拿帕子在我手腕上繞了兩圈,節(jié)骨修長有力的十指細致穿梭,慢條斯理地打了一個漂亮的同心結。
“我還是不放心你撇下我跟個年輕小輩去往魔族,所以今天趁你睡著,特地去找了一趟尃機。”
梵色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抬起我的手腕湊到他胸前,瞇著眼皮,仔細打量著系在我手上的月牙帕,末了地勾起唇角,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杰作。
我哭笑不得,你個小公狐貍,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嘲笑人尃機年紀小?什么年輕小輩,你自己不也是么?
也不管他在我手上的動作,只笑瞇瞇地問他下文,“喔,然后呢?”
梵色義正辭嚴道“我譴責了尃機,覺得他太不懂得顧大局了,怎么可以這么武斷地答應跟你一起去往魔族呢,萬一你們要出點什么意外,以尃機之力,萬不可能抱你周。”
“你當我是豆腐做的吶。”我搶白,“誒誒,都說了魔族有素卿在我出不了事,而且就算著出事,也該是由我來撐場面才是吶。”
這話我聽著甚不服氣,不才在下乃堂堂上古神女青瑤帝姬,哪里輪得上一小年輕兒來護我周。
月頭下滑得很快,剛剛還在天空正上方掛著,這會兒已經歪向偏東方向。
光線亦由此變換,月華逐漸平鋪在梵色的面皮上。
我瞪著眼珠糾正他的病句,打量他臉面在月光的照拂下更顯玉質白皙,剔透無暇,微微顯現(xiàn)出病態(tài),不明真相的人乍一眼看他,還以為此人有不足之癥。
然而那周身氣質卻是冷艷清華,灼灼逼人嘆服。
我見梵色笑得靡靡生妖,狡黠又無賴。
“可是尃機贊同我的言論,這會兒正在為自己的莽撞面壁思過呢。”
我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欸……那誰跟我一起去魔族?”
“喔。”梵色握住我的左手腕,一臉真誠道,“自然是我陪你一道去的。”
……
我默了小半刻沒答上話。
本帝姬覺得吧,這兩天受到了這么多的驚嚇,吸收了那么多的信息量,本帝姬那腦容量都不知被撐大幾輪了,我覺得就算再有什么突變也傷害不到本帝姬了。
不就是把尃機變成小公狐貍了嘛,比起被撲倒調戲耍流氓了還吃不到梵色的肉,比起忽然發(fā)現(xiàn)白澤暗戀了我十多萬年,比起今晚要去見那位邪惡腹黑假善良的妖孽素卿,嗯……對對,這其實真的已經不算什么了!
于是乎本帝姬深吸了口氣,皮笑肉不笑地問梵色,“來吧,告訴我,是威逼呢,還是利誘呢?”
小公狐貍天真無邪地吧眨了兩下眼珠子,“阿瑤你說什么威逼利誘?”
“你沒有威逼利誘尃機,他怎么可能肯將去魔族接回他家小娘子的機會讓給你?”
小公狐貍依舊一臉真誠,“喔,我們就只和平友好地交流了一下,尃機真是自愿答應的我,并沒有阿瑤你說的那些,阿瑤你想多了。”
我扭頭“嗤”了一聲,顯然不信。
續(xù)而苦口婆心“梵色吶,你別仗著尃機有求于我,就借此壓榨他,人家接個小情人怪不容易的,你這搗什么亂呢,我這趟不過只是一夜來回,很快就回來的你放心,我不會在那過夜的,完事了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我之前指名要尃機跟我一齊去的時候,他一副歡喜的模樣,滿口應承我,怎么可能會因為梵色幾句話就變卦了。
“阿瑤,你且安心,我當真沒逼他,你也說了這不過是一夜來回,兩人之后是要長相守的,尃機又豈會著急這一時。”
我甚疑狐地瞧了梵色一眼,但又莫名其妙覺得梵色說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