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手接過杯子泯著幾口茶水潤嗓。
邊喝邊抬頭問梵色,“怎么要勞煩你為我遞水,持清呢?”
梵色就著在我身后坐下,估摸我剛睡起來呢,頭發又亂糟糟的,梵色就著剛剛給我遞茶的手將空出來,轉移至我頭上,手指穿梭其間,梳理著我的長發。
我扭了扭頭,就聽見梵色輕飄飄來了一句,“哦,我打發他回九尾宮抵了。”
我頓時停住身形,“回去了!”
說完發現自己音量太高了,聳下肩穩住氣壓,“那什么,這孩子挺機靈的,怎么平白無故的要使喚他走吶?”
“我之前不是說了么,要差他回去送靈丹給我母妃,剛好宮里有著急事要處理,便一齊交代他回去處置了。”
……本帝姬表示不能接受。
娘的!沒了持清煮飯我何來什么吃食?
我一口哽在喉腔中,胸腔鼓了又癟,又慢慢將氣順回去。
欸對了,梵色遣人持清回去是要辦正經事的,我身為一局外人,不好單只因為一區區口腹之欲而抗議人辦正事吶,顯得小家子氣。
我悠悠提著氣澤,眸子轉了轉,略蓄起七分希冀,抬頭看著梵色,問道“哦,那……那個,持清什么時候能回來吶?”
梵色在我身旁,長身而立,看著我的視線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我看他卻要仰脖子睨著。且就算在坐著看他的視線不方便,都能隱隱感受到梵色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調笑意味。
梵色悠悠道“唔,這個可就不好說了。”
我干巴巴吞了口茶,“不好說?”
梵色一本正經地點頭,話語隱隱埋著調笑意味,“我許久未回宮抵,有許多繁瑣事堆著,持清這趟既然回去了,那便是得一齊理了的。”
我悻悻然,看來要有一陣子不能滿足口腹之欲了。
梵色見我不動,自顧伸出左手將拉我起身。
“阿瑤,你都睡了這么久了,甚現在剛醒起來活動活動四肢,不然一會兒骨頭該要乏力。”
本帝姬正憂郁著呢,癟了癟嘴沒回應梵色。
于是乎滿面憂郁地站起來,要放開手腳時發現手里還握著茶杯,順勢憂郁地將茶一口吃空,憂郁地遞空茶杯給梵色,最后憂郁地劃拉手腳伸張四肢。
我做完最后的一個懶腰,怏怏地對梵色哼了一句,“我去碧水湖中坐一會兒,醒一醒神。”
說罷也沒管他的回應,滿懷心事地跨出竹欄,沒得吃,我打算去碼頭坐著吹風。
唔,我今天這一覺睡得久了,現下夕陽西下,已然酉時過半。
這小碼頭是用竹木排鋪而成的,邊上還停泊著一葉小木舟,正是第一天來竹樓時,晚上我跟梵色泛舟時用的那架吶。
碧水湖是有活水源頭的,竹樓左側面挨著小山,山上生有泉流,至上而下一路婉轉順流入湖泊。
因為竹樓有一半就是搭在湖面上的,所以竹欄外圍的碼頭便是延伸在碧水湖中。
小碼頭長有十余尺,都夠兩人筆直躺在上頭了,碼頭臨到末端微微低傾向下。
這幾日一直下著雨,雨水充沛,湖面上漲,碼頭臨到末端時徐徐有湖水將漫上來,我沒留神,兩三下鞋襪便被浸濕了。
我眸子轉了兩轉,直接將那些鞋襪數給甩脫掉了,赤腳一屁股坐在碼頭邊沿,倆腳丫子放入湖中游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