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就著拿手上的竹木簡晃了晃,終于發(fā)現(xiàn)端倪,順勢將臉面往上抬,一雙眼珠子黑葡萄似的,驀然印上心頭。
我見到他的雙眸,瞳仁黝黑而神采奕奕,生得那叫一人畜無害喲,然眼尾眉梢的弧形卻是向上輕輕挑起,從中陡增三分魅色,應景似的穿著一身水藍衣袍,將面皮襯托得白凈清潤,五官清秀柔和,單看面相的話,年齡似乎不大。
于是乎盡管我當時還是個小丫頭片子,盡管岑柩老狐貍不知年長我?guī)锥鄿嫔#徊旁谙挛疫€是仗著年幼無知,膽肥地對著那張娃娃臉調(diào)笑了一句。
“嘿!小美人,問個路可好?”
那美人瞪著圓潤的眸子,并無答應,只是保持動作,抬頭一眨不眨地打量我。爾后,見他嘴角緩慢醞起戲謔意味,眼睫微閃動了一瞬,仿佛發(fā)現(xiàn)著什么新鮮事物。
我心底倒沒多想,也不管他在打量我什么,兩人就這么一上一下面面相覷。
本帝姬一面看一面暗自感慨,深以為美人不愧為美人吶,無論做什么動作都那般賞心悅事,尤其是眼前的這只,還多出一股子怎么也掩蓋不住的呆萌氣息。
我忍不住又開口“哎!我喚青瑤,你叫什么呀?”
美人聞言,眼皮子慢吞吞地張合了一瞬,終于染上盈盈笑意,直叫我看得滿心愜意,“欸!我問你呢,你怎么都不說話呀?”
美人緩緩開口“小生名喚岑柩。”
岑柩……
我這會還倒吊在樹上呢,空出一只手把玩柳樹藤條,有一下沒一下繞著圈,聞言眉頭微蹙起來。
“這名字好耳熟吶……唔,我這人后知后覺的,又不愛記人名,所以不知道你吶,不過我猜,你一定挺出名的吧,起碼在青丘這塊,打架一定很厲害!”
自稱岑柩的小青年笑意柔和,“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我打架厲害?”
我嘿嘿笑出聲,一手拽緊剛剛被我繞在手上的藤條,借力跳下樹,在空中打了一個翻滾,靈活竄自岑柩跟前,然后立即探出腦袋湊近岑柩,拿鼻子在他身上嗅啊嗅。
岑柩估計沒料想我會有此動作,一時竟沒做出反應,等我心滿意足嗅完事了,才慢條斯理直起腰板,就地坐在草地上。
岑柩安靜地看著我,顯然是在等我的下文呢,渾身形容純良無害,我見他身上那股子呆萌氣息又乍現(xiàn)出來,便忍不住裝成大人模樣,一本正經(jīng)道“你瞧,我剛剛在你身上聞了老半天,都琢磨不透你的原身,說明你一定很厲害,欸!你也甭跟我謙虛了,來來,跟本帝姬說說,你是什么精怪?”
“帝姬?”岑柩疑惑,“你是誰家的姑娘,洪荒自稱帝姬的可沒幾個?”
岑柩似乎喃喃自語的模樣,未等我說完,又繼續(xù)開腔,話里意味卻不甚明朗,“且我也叁不透你的原身呢,唔,你既要問我是何精怪所成,公平起見,是不是也應該介紹介紹自己啊?”
我頓時語塞,總不能跟岑柩說我是顆小虎牙吧,這小青年看著有點耿直,會不會覺得我是在騙他吶?
岑柩見狀,笑瞇瞇道“哦,你不想說就算了,是在下唐突了。”
我松了一口氣道“嘿嘿,你日后會知道的。”
“日后?”岑柩失笑,“為什么?”
廢話,本帝姬好容易逮著個美人,當然要慢慢發(fā)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