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止說得十分誠懇,不似那位重谷長老,滿腔子官調(diào)調(diào)。
我笑道“那便先行謝過重三仙君了,這好說,我與梵色若有甚需要的,定當告與重三仙君。”
重止含笑點頭,正要再行開口,對面重華卻故作驚愕“呀!這……玄仙子你……”
重華欲言又止,我好心接了句話“重二小姐有何指教?”
重華見我接話,腰桿直了直,總算肯繼續(xù)說下去,“指教倒不敢當,只是心有疑慮,怎么玄仙子竟敢冒上,直喚君上名諱,長幼有序,尊卑有別,玄仙子這般,只怕不妥。”
搞笑了。
我并不搭話,只無辜地睨向梵色。
小公狐貍回眸望向我,面色微妙,似笑非笑。
果然再下一瞬,就見梵色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出聲解釋,“唔,實不相瞞,比起本君,阿玄更要招得我雙親喜愛,雙親只將阿玄當做自家閨女養(yǎng)著,在青丘宮抵,在我父君母妃跟前,阿玄的地位可比我這親生子要高那么些許,且本君與阿玄一道長成,彼此相互之間,自然毫無芥蒂可言。”
喲,小公狐貍明面上一本正經(jīng)童所無欺,原來他也可以這般一本正經(jīng)地說胡話喲。
重止聽得入神,半響感嘆道“原是如此,我以往只道青丘岑柩寧兮上神無上功德令人敬仰神往,沒曾想二位神抵脾性這般親和。”
親和?
抬舉了。
我想起寧兮那副高貴冷艷的美人面,還有貌似純良無害,實則腹里藏黑的岑柩狐貍,默默地揩掉一層冷汗。
梵色笑意謙和,“父君母妃素來不愛擺架子。”
……
我強自應和梵色,“君上說得是吶。”
重華巧言笑兮,“如此說來,是重華唐突玄仙兒了,實因我重睛族的禮制嚴謹,從來便沒有以下犯上的先例,是以見到玄仙這般,才以為驚愕,萬望仙子海涵。”
海涵你娘的,本帝姬心眼小著呢。
我假意柔聲回敬“重二小姐說什么呢,不過少見多怪而已,小仙怎會上心,是二小姐莫要往心里去才好。”
果然見重華面色一僵,續(xù)而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向梵色,顯然是要梵色給她撐腰呢。
但是吧,更顯然重華自作多情了,小公狐貍壓根沒注意到她的視線,又剛好我手里的酒盞空了,酒壺就放在梵色左手邊,狐貍賢惠地將著給我倒酒。
重華沒能成功對眼上梵色,遂就將眼神移到我這邊,不才在下見她面皮生得還算不錯,生出點興致,不忍她被冷落則個,朝了咧了咧嘴,將將露出兩顆小虎牙,笑得喜氣洋洋。
重華沒領(lǐng)情。
重止出聲打破僵局,“好了好了,既然誤會解開,那么宴席便該繼續(xù)了。”
重華面色隱忍地看了一眼重止,到底顧忌場合,默不作聲地坐回去。
重止躬身向重谷請示,“長老,現(xiàn)下是否可喚舞姬助興?”
重谷清咳,擺了擺手表示同意,“自然。”
大堂四周早就安置著一群樂奴,編鐘蘆笙,箜篌琵琶,各類樂器一應俱,重止剛一示意,頓時偌大的廳堂升起陣陣曼妙曲樂。
四周樂奴各自分工奏樂,重止朝我與梵色行禮示意,笑意盈盈。
我與梵色微微向他頷首回應,便也一齊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