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青瑤低頭動作有些快了，中間又隔著一架屏風，因此沒能瞧見一件破天荒的奇事。

白梵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起來，暈紅了。

連白梵自己都不可思議一般，下意識撫上耳朵，眼睫抖動，萬年沉寂的心口驀然動蕩，卻不明所以。

平素倨傲冷漠，幾十萬年來閱盡萬千絕色，笑看諸般引誘，卻難生波瀾。

而眼下，不過是有個小姑娘與自己同屋換衣裳，兩人還各自一方，于情于理并無任何旖旎可言，怎得心生浮躁？

白梵疑惑之余，越發心煩意亂，且糟糕的是狐貍耳尖，白梵能很清楚地聽到青瑤換衣時，衣料料摩挲的聲音，仿佛聽聲音便能勾勒出青瑤的動作一般。

棉布青褪下，內裹一件絲帛白衫，身姿姣好纖細，腰肢不盈一握……

白梵急促喘了口氣，五指緊緊收攏抓住窗欄，連忙晃了晃腦袋，靈臺深處卻不可遏制地閃過一個畫面青瑤赤身裸體，抱臂蜷縮在地板上，背部赫然暴露在皎潔的月光中，月華照拂之下的肌理白皙細膩，尤為惑人。

白梵微斂眉眼，強硬壓下旖旎，心底生出疑惑，那景象分明真實，但眼下要細想后續卻一片空白。

若是真實，為何自己無印象？

“君上！”

白梵指尖一動。

青瑤不知何時溜達至身后，笑意可掬，身上套著不合尺寸的衣袍，俏生生叫喚道“我換好了。”

“阿玄。”白梵輕甩廣袖，滿面冷凝，卻沒看向青瑤，自顧沉聲道，“我問你話，你要如實答復，不可欺瞞。”

青瑤頓時警覺，嗡聲道“君上問便是了。”

“昨晚有何人來過？”

嚇！青瑤心頭一跳，君上怎么知道的？

“唔……君上，那個……”青瑤糾結半響，最后磕磕巴巴道，“是勾陳……上宮神君來過，說是，說是來尋岑柩君上敘舊，這不趕巧兒君上出了事，我一個人沒主意，便私自請上宮神君過來為君上療傷。”

白梵默了半響，“只有這些？”

“那上宮神君看完君上夜里便離去了，也沒有其他的了。”

青瑤說到此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白梵心里固然存了疑慮，但好在這些話真假參半，白梵將信將疑卻也查不出貓膩來，橫豎勾陳抹了他的記憶，白梵就算真的質疑也不能說實話喲。

青瑤念及此，把胸膛一挺，“原本上宮神君說了，要做好事不留名，交代我隱瞞他過來宮里的事，但既然君上問起了，我便只能如實交代。唔，吶！事情經過便是這般了，再沒有其他了。”

白梵重復問道“沒有其他？”

青瑤臉不紅心不跳，儼然十分老練，“君上，我騙你做什么？”

白梵微啟唇角作勢要說話卻又快速收斂，最后放棄一般，信步移至書桌，慢條斯理轉頭看向青瑤，瞳孔浮沉別意，半響才淡然開口“阿玄。”

“哎！”

“本君嘴干，去沏壺熱茶。”

“我這就去！”

這是應付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