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陷入沉思,末了嘴角竟攢出笑意。
“有意思,我忘了她,她亦不知當年的狐貍是我,卻依舊不耽誤這番上門討債。”
岑柩反問“怎得?你要償這情劫?”
白梵頓時斂眸,黝黑的狐貍眼深淺難測,恰逢此刻幻境傳來動靜。
小青瑤正嚎哭不止,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你賠我白白!都怨你都怨你,現在阿白尋不回來了……你賠我大白白!”
銀靈子一臉委屈,“許是你那狐貍被陣中的煞氣驚嚇,慌不擇路跑野了,待回神便會來尋你了,哎呦喂!你可收收聲,嚎了這么久的嗓子,回頭嚎啞了我怎么跟阿澤交代?”
白梵擰眉,嘆了口氣將著長袖一揮,撲滅水鏡。
“嘖嘖,這孩子哭得忒叫人心疼,你這事做得不厚道了,確實要好好償還才是。唔,我看小青瑤現在一心向著你,不若……你遂了她?”
岑柩沉吟,忍不住調侃白梵,“但你也得掂量清楚,縱觀洪荒,沒得再找出比這小帝姬還金貴的小祖宗了,她招惹你是年少頑性,你招她那便是為長不尊了。”
白梵忽然開口,“不會有情劫。”
岑柩沒明白,“什么?”
“我不會應劫。”白梵聲調不緩不慢,眉眼已復清明,堅定道,“我至多不過再有幾百年的活頭,死劫不可逆,大限已至,何故再添旁枝。”
岑柩頓時散去笑意,“你該早些告知我。”
轉而又明了白梵的脾性,心生無奈,忍不住埋怨“你便是這般油鹽不進,固執己見自作安排,噫!若是早說,即便天定,憑我等三人之力,逆天改命,又有何不可?”
說完愈加惱火,“你說你怎么想的?”
“喔。”白梵面無表情,“是我自己不想活了。”
岑寂差點沒岔氣,“什么!”
“死劫是天命,若逆天改命代價太大,我活到這個命數,已然足矣,不必費心折騰了。”
“青丘初定,親友在伴,你怎甘心就死?”
白梵卻笑了,“岑柩,你果然是有羈絆了。”
這聲似感概,眉眼放得悠遠清淡。
“放在以往,若是你遇上死劫只怕比我還要從容。我活到這等命數,不知與身死爭過多少回,于我而言,生是將魂魄附與肉身之上而得五感,神識能活明白點。死不過神魂分散,漂浮于虛空異世,無災無妄亦然自得。”
眉眼清淺轉向岑柩,“我以為你雖有生念,但依舊能知我勘破生死之心。”
岑柩啞口無言,半響猶自忿忿,撕開以往一身萌勁兒的氣場,清潤精致的娃娃臉此刻盛氣凌人,指著白梵的鼻子開罵。
“我看你就是活膩了。你若應下這劫,死了便回不了頭,怎么?我有羈絆,你難道沒有?”
白梵眸眼一跳,眼尾掃過臥榻上的青瑤。
“我確實知你,你待這孩子,分明不同,你恣意自負,行事素來果決不羈,憑一己喜惡,哪里是懂顧忌后果之人,哈!竟還管甚勞什子代價?”
岑柩睨了一眼安然酣睡的青瑤,緊逼一步,聲調放緩,“阿梵,你既生出興致動了異心,青瑤又這般心悅于你,就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鮮妍生動,紅塵情事斷然銷魂,你做什么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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