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柩睨了一眼安然酣睡的青瑤,緊逼一步,聲調(diào)放緩,“阿梵,你既生出興致動了異心,青瑤又這般心悅于你,就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鮮妍生動,紅塵情事斷然銷魂,你做什么君子?”
見白梵心有所動,繼續(xù)說服道“或許這遭情劫,便是你死劫的變數(shù)也未定?!?
“住口!”
白梵越聽越煩躁,左手揮掌,蓄力將著岑柩劈開。
岑柩向后彈開,撞到木柱發(fā)出聲響,青瑤似有所動,嘴里嘟噥著翻了個(gè)身。
白梵默不作聲彎腰將青瑤抱起,狐貍眼細(xì)細(xì)掃過青瑤的睡顏,強(qiáng)自壓下鼓噪難安的情緒,冷聲道“我知你不舍我歿世,然我既已決斷,便不會因你三言兩語而更改,歷劫之事,日后不必再說?!?
說完便要走,岑柩喝住“白梵!”
“死劫是劫,情劫亦是劫,你又如何應(yīng)下死劫而避開情劫,不怕屆時(shí)反傷了青瑤?”
“死劫難避,情劫卻是我事先預(yù)料,我不予她回應(yīng),便不會生情!”
白梵站定,“正因?yàn)榕潞α饲喱帲也挪豢蠎?yīng)劫。青瑤不過少女心性,圖一時(shí)歡喜,時(shí)日一長新鮮勁過了便會罷休,而我卻時(shí)日無多,若此時(shí)將她卷入我的死劫,恐生變故,害她受災(zāi)。”
“對了,人是你招進(jìn)來的,你自己給我想法子,再將她不哭不鬧地送回去。”
白梵撂下話便走出浴房。
岑柩在后頭倒是氣笑了,背抵木柱緩著氣息,饒有興味地看著白梵走遠(yuǎn)。
你個(gè)白狐貍,說甚不會動情。
唔,恐連累青瑤受災(zāi),怕害了青瑤?你白梵哪里是這般心善的主兒。
……
一月后,翼澤宮,鹿吳山主壽宴。
與鹿吳山一水之隔的青丘國狐君列于首座,右側(cè)坐著東道主坤屠及其姊。
大殿上下布置得闊氣喜慶,張燈結(jié)彩活像這家主人要娶親似的,正殿里坐滿了坤屠的將領(lǐng)友客,中庭亦將擺上流水席供給來賀的諸多散仙妖魔,翼澤宮上下熱鬧非凡。
“狐君,請吃酒!”
坤屠沖白梵敬酒,引得殿里所有賓客一齊酒杯。
白梵回敬,仰頭飲盡杯中酒,爾后側(cè)身問立于身后的青瑤伸手,遞出一盒小木匣給坤屠。
“祝賀山主壽辰之禮?!?
坤屠詫異,連忙附身向前,雙手接過。打開雕紋考究的木盒,里面靈光四溢,是一盒珍稀靈石。
“好寶貝!用于煉丹正適宜,哈哈,多謝狐君!”
坤屠旁邊坐著其姊皂衣,“君上,皂衣敬君上,謝君上賞光翼澤宮。”
白梵舉杯,一言不發(fā)飲了酒。
皂衣本欲搭話,但見白梵一副興致缺缺,低著頭把玩酒杯絲毫沒有要搭理人,又隔了些許距離,一時(shí)只能訕訕住了嘴。
青瑤窩在白梵身后,聞到酒香卻忍不住探頭,“君上,你這酒好香。”
白梵看青瑤一臉饞相,“喝酒誤事,再香也不讓你喝?!?
青瑤苦著臉,“那你就能喝了?跟你出來好生沒趣,連杯酒都沒沾著?!?
“我本意一人赴宴,如不是你非要跟著,我也不會帶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