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說的嗎?你保護棋子,棋子負責遂你的愿。”
“這不是你在船上親口告訴他的嗎?”
鮫人抱著胳膊倚在岸邊,看著麒麟崽子眼里盡是嘲諷的冷然。
張起欞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顯得無端猙獰可怖。
“他不是,也不會是。”
回答的堅定擲地有聲,可這上古生存下來的狠人似乎沒打算輕而易舉的放過他。
“真是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我們從上古時期就以他為謀劃布下天大的局,說好聽點是相信他并委以重任。說難聽點,那就是利用,這沒什么好抵賴的。”
“但我們這些未曾謀面的野獸尚且知道要給他留后路盡自己一切可能在后來這條艱難的路上幫到他。”
“可你們呢,你們那真是從叔叔到兄弟個個都算計他拿他當猴耍當槍使,美其
名曰磨練繼承衣缽寄予厚望,實則這行徑和畜生也差不到哪里去。”
吳峫想要什么從來都沒人關心過。
就連那十年的守門,張起欞也只是以決策者為他好的態度,將小狗崽子推向了另一個深淵。
這番話說的那可不僅僅是不好聽,都相當于指著鼻子在罵。
她有這個資格,無論是年齡、輩分還是閱歷,那都綽綽有余。
這一次,王月半罕見的消音沒有插話急著護悶油瓶。
他伸向天真額頭的手一頓,控制不住的震驚,心酸和難過一點點的從五臟六腑之間擠壓出來。
他克制著沒有抬眼,沒有露出質疑與戒備的目光看向張起欞。
相比起悶油瓶,此時此刻沒怎么打過交道,甚至是個異類的鮫人才是完全的外人。
如果真如他所猜測的那樣他們已經做了兩輩子的兄弟,那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絕不需要一個外人來置喙。
只是胖媽媽不明白,小天真到底哪里不好,或者他倒了多少輩子的血霉才會有這樣的下場。
不,不對。
這和小時候老師與家長的【為什么不欺負別人光欺負你】的謬論沒有任何區別。
錯的從來不是吳峫。
“張家很重要嗎?九門很重要嗎?有多重要?你們這樣的半成品西王母能分分鐘憑空造出一個國,我以為康巴洛人的出現足以說明一切。”
鮫人存在太久了,她見慣了人世間的陰晴冷暖,已經沒什么東西能輕易挑動她的心緒,也本不該有這樣的失態。
可在滄海桑田的變化中,一門心思的等待吳峫觀看推演他的一生已經成為了她生活中得必不可缺。
她起初只覺得這孩子窩囊沒用,可看的久了又不由自主的為他的遭遇憤怒和心疼起來。
這世道就是泥捏的菩薩也有三分火氣,可吳峫呢,在知道一切被算計的真相之后,他只是默默地把自己關在地下室三個月,把自己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制定了沙海的反擊計劃要除掉所有汪家人帶麒麟崽子回家。
他那兩年的經歷,明明就是有心者策劃好的一場精致的騙局。
他居然也能不氣不惱,平淡的選擇接受。
他甚至都沒有怨怪任何人,反而一門心思覺得是自己不夠強大不夠努力,頭腦不夠利索太過沒用,才導致如今他們的境地
直到那一刻,她忽然就明白那幾個眼高于頂的好友為什么對他信任青睞有加,甚至不惜生命也要為他留下后手。
吳峫值得。
可憑什么這樣的孩子也要被這世間爛泥一樣的存在辜負。
她是將死之人,本不該插嘴多事,可她不說,吳峫那仿佛焊死在一起的嘴也永遠不會提起只言片語。
沒有人是不需要幫助的,尤其是如今連心臟與血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