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早就有離開的想法和打算,在和蘇梁淺第二次達成協(xié)議后,她就相信,蘇梁淺能讓她如愿,該辦的事都辦了。
她這次離開蘇府,除了蘇如錦,也沒什么要帶的,第二天一早,向蘇老夫人請安告辭,又和五姨娘見了一面,直接動身。
蘇梁淺依著蘇老夫人的意思,從大門送她們離開。
蘇府的門前,照例有不少人,見蘇梁淺二姨娘一行人出來,身后還有幾個下人抬著棺木。
關(guān)于蘇梁淺逼死害死蘇如錦的流言,還在發(fā)酵,眾人見話題漩渦的兩個人同時出來,不管是專門蹲守在這里湊熱鬧的,還是有事經(jīng)過的,都在蘇府門口停了下來。
二姨娘今日,將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
改后的衣裳,用的是上等的料子,成新,淡紫的顏色,衣服對襟和裙子都繡著盛開的牡丹花,這是自二姨娘消瘦后,穿著上最合身得體的一次。
她臉上也化了妝,但還是難以遮擋住剛產(chǎn)生沒多久的紅紫傷痕和淤青,還有紅腫的眼睛,妝容不能掩飾的干巴巴的肌膚,但衣服的顏色很襯膚色,她的精神很好,臉上帶笑,神采奕奕的,不像是痛失唯一的愛女,更像是遇上了什么喜事,讓圍觀的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抬著蘇如錦棺木的人,原先是在二姨娘的身后,二姨娘讓開,示意他們先過,蘇如錦的棺木,被抬著出了蘇府。
蘇如錦死的突然,再加上她年紀尚小,是沒有棺木的,她的這幅棺木,原是別府為自己生重病的孩兒沖喜,材質(zhì),樣式,做工,都是上等的,二姨娘買了數(shù)倍的銀子,買回來的。
二姨娘站在蘇府大門正正中的位置,春日里清晨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讓她落在其他人眼里的傷口,更加清晰,清晰到觸目驚心。
一個府里,能對貴妾下手的,無非就是那幾個人,一點也不難猜。
二姨娘面對著朝陽的方向,閉著眼睛,深吸了口氣,嘴角的弧度上翹。
她以前出府的時候,也沒覺得,蘇府外的空氣,這樣的讓人舒暢,二姨娘覺得自己是從未有過的輕松自在。
眾人看著二姨娘一臉享受的表情,都覺得她是魔怔了。
良久,二姨娘小心翼翼的從懷里取出蘇克明昨天寫給她的休書打開,然后當著圍觀百姓的面,將蘇克明寫的休書內(nèi)容,大聲讀了出來。
她的聲音還是嘶啞的,并不是那么的清晰,但她讀每個字都很認真大聲,抑揚頓挫,充滿了感情。
她甫一拿出東西張口,說出休書二字,其他的人,唯恐自己聽不清內(nèi)容,錯過了什么,都禁了聲,所以雖然二姨娘的聲音是嘶啞的,但其他人尤其是占據(jù)了地理優(yōu)勢門口前排,都能聽清她說了什么。
二姨娘說完,揚起手中的休書,大聲道“從今日開始,我姚任慧和蘇家老爺蘇克明,沒有任何關(guān)系,還有我的女兒蘇如錦,和蘇克明也沒任何關(guān)系,我們生不是蘇家的人,死亦不做蘇家的鬼!”
她沒有說蘇克明一個不字,但眾人從她說這句話時輕松仿若解脫般的神情,還有臉上的傷,都能感覺到她對蘇克明,似被傷到了極致毫無留戀的心寒,再結(jié)合之前已經(jīng)傳出去的幾件事,眾人也都覺得蘇克明是絕情之人。
當然,也有人好奇,蘇克明將姨娘休了也就算了,怎么連女兒都不要。
還有,覺得二姨娘此舉不守婦德,驚世駭俗,對其他女人來說,是極其不好的典范。
門房的人,面面相覷,遲疑著要不要上前阻攔,被蘇梁淺的眼神震懾住。
他們沒辦法,只得進去通報。
蘇克明是休了二姨娘,也放話讓她盡早離開,但他覺得二姨娘長久離開蘇府,肯定得收拾不少東西,最早也不能這么快,所以正常上早朝去了,現(xiàn)在并不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