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在蕭燕的手底下做了這么多年的事情,蕭燕多年的刻薄壓迫,還有視她人性命如草芥的惡毒,讓她就算是現在這樣,方嬤嬤也同情不起來。
不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容人選擇。
方嬤嬤看著死氣沉沉的笙輝苑,下人們如喪考妣,沒有半點笑容,發了會呆,很快招來了蕭燕的幾個親信,將她吩咐的事情,安排了下去。
蕭燕這些年在蘇府累積的威壓早就被蘇梁淺打散,現在除了她培植的那些人,笙輝苑底下的下人,根本就不聽命令,就算去執行,也是態度敷衍。
方嬤嬤想起以前的風光,心里不無感觸,而在蕭燕已經跌落谷底的時候,蘇澤愷這時候的噩耗,更讓她的心里生出了很大的警鈴。
所謂的苦難,或許這才是剛剛開始。
方嬤嬤忽然想到什么,臉色一下變的更加煞白難看,腿都在打抖,她轉身進了屋,走到床邊,看著還在哭的蕭燕,哆嗦著問道“夫人,您說,大小姐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她能拿到先夫人的嫁妝清單,會不會也知道了先夫人的——”
方嬤嬤還要繼續往下說的時候,陷入呆滯狀態的蕭燕,一個眼神朝她瞪去,方嬤嬤本就腿軟,向后坐在了地上,她很快又爬了起來,跪著走到了床邊,手扶著床,神色就和見鬼似的慌亂,“當初先夫人死的時候還有身——身孕,夫人,您說大小姐會不會都知道了?要不然的話,她怎么會這樣針對您?這樣針對二小姐?就連大少爺都不肯放過,還有老爺,她回來,會不會就是尋仇的?”
方嬤嬤越說就越亂,整個人都是哆嗦著的。
本就方寸大亂的蕭燕,被她說的,更是心慌意亂的,越發煩躁起來,“你給我閉嘴,嫁妝清單是二姨娘給她的,就算二姨娘和她說了什么,那也是死無對證,她當年才多大,而且又不在京城,你少在這里自己嚇自己,收拾一下,給我起來!”
話雖如此,但蕭燕那哆嗦著的嗓音,實在不能讓方嬤嬤安心。
方嬤嬤流著淚,在地上坐了好一會,一直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她才慌忙擦掉眼淚,起身,然后躬著背,將腦袋垂的很低,站在床邊。
“夫人,老爺已經知道大少爺的事了,發了好大一通火,說大少爺就只是他的養子,他將他養大,就已經盡到父親的責任和義務了,還說要和他斷絕父子關系,今后大少爺的事情,都與他無關,和蘇府無關!”
蕭燕管家這么多年,也是有好處的,蘇克明那邊,就有她的不少人脈,這種情況,都不必費銀子,她就能探聽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雖然蕭燕心里早就明白蘇克明是個多么薄情寡義的男人,尤其這一次次的親身經歷,從失望到絕望透頂,但聽到這些話,她還是忍不住生出了傷懷。
對她也就算了,愷兒可是他唯一的兒子。
蕭燕冷冷的哼了聲,“六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呢,就算生下來了,誰能保證一定是個兒子。他以為六姨娘能給他生個兒子,就他這種缺德無品的男人,這輩子能有后就不錯了,還想要兩個兒子,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他等著,給我等著,他既然做的這樣絕情,等哪天兩腿一伸,我讓他連個戴孝送終的都沒有!”
蕭燕的口氣發狠,說出的話,也是難聽的很。
這要以前,院子里的下人要聽了這話,或許還會擔心蕭燕出什么陰招,為蘇克明捏把汗,但現在,她們也只是聽聽而已。
就蕭燕現在,和被拔了牙齒的老虎有什么區別,表面看著再兇,也沒什么威懾力,她現在連被拔了牙齒的老虎都比不上,就是一紙老虎,她們甚至擔心,蕭燕再做什么蠢事,自己倒霉就算了,還連累她們。
收拾好情緒的方嬤嬤上前,勸了蕭燕幾句,很快又有去福壽院的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