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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已經得知了此事,將那幾個要債的請去福壽院了,我探聽這件事的時候,被老夫人身邊的丫鬟發現了,老夫人命奴婢回來告訴夫人,讓您過去一趟。”
蕭燕恨恨的剜了說話的丫鬟一眼,“沒用的東西,這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她邊斥責的時候,掀開被子,從床上站了起來,因為動作太猛,一下起來的時候,腿抽了一下,一只膝蓋跪在了地上,方嬤嬤和其他幾個丫鬟慌忙將她扶起來,但覺得諸事不順的蕭燕,心頭還是不快極了,也忐忑不安的很,一直在那罵罵咧咧。
蕭燕稍稍收拾了下,慌忙趕到了福壽院。
福壽院現在比笙輝苑也好不了多少,來往那么多的下人,臉上沒有一點喜氣,讓人覺得死氣沉沉的。
沒人攔著蕭燕,蕭燕領著人,直接進了屋。
蘇梁淺成功拿回所有嫁妝那日,蕭燕被蘇克明狠狠的修理了一番,這幾日一直都躺在床上休養,這還是近來第一次來福壽園。
進屋后,蕭燕忍不住四下掃了眼,見到處和她被搜刮的笙輝苑一樣,空蕩蕩的,心忍不住沉了沉。
蘇老夫人坐在一貫坐著的榻上,手撐著旁邊微閉著眼睛坐著,似乎是在強撐著,整個人綿軟的很,眼窩深陷,精神很差,甚至有了病態,看的出來,她近來也沒休息好,狀態極差。
她的左右兩側,共坐了三個男子,衣著裝束都差不多,給人的感覺也差不多,精明間透著不近人情的狠勁。
“母親。”
蕭燕向蘇老夫人請安,蘇老夫人沒動,站在她身后側的連嬤嬤湊到她耳邊說了句夫人來了,蘇老夫人才睜開眼睛。
她渾濁的眼眸,在落在蕭燕身上的那一刻,就變的銳利起來,這銳利,夾雜著惱怒,這惱怒,又透著無可奈何,但在看到蕭燕那樣子后,那眼神,又松軟了下來。
同為女人,蘇老夫人看著蕭燕消瘦憔悴的樣子,再想到她的處境,就算是恨,也有些恨不起來。
蘇老夫人坐直著身子的同時,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因蘇澤愷的事在外人面前罵蕭燕的沖動,但出口的話,還是不自覺的帶上了有些絕望的火氣,“我叫你過來是因為什么事,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有數,慈母多敗兒,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你問,你自己問,你兒子做了什么?”
蘇老夫人手指著蕭燕身側的幾個人,讓她自己去問。
蕭燕本來心里就不安的很,聽蘇老夫人這口氣,更生出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正這個時候,坐在她左側為首的一個男子已經站了起來,從懷里掏出一大堆的字據,“這是令公子在我們賭坊借的賭債。”
蕭燕看著那厚厚的一疊,頭都是暈眩的,向后退了幾步,方嬤嬤反應快,扶著她在一側的椅子坐下,然后接過男子遞過來的字據,送到蕭燕手上。
蕭燕快速瀏覽了一遍,她所流露出的,已經不是慌亂了,而是彷徨的絕望,那男子直接道“總共是十六萬八千兩,蕭夫人看看怎么還。”
“十六萬八千兩?”
蕭燕重復著這個數字,整個人都是失神的。
這樣的數額,在蘇梁淺沒將沈清的嫁妝要回去前,對她來說,就是筆巨資,更不要說現在,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蕭燕拿著字據的手都是抖的,抖的很厲害,字據都掉在了地上,木然的看向了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見她看向自己,火星味更重,那怒氣一下就壓過了對蕭燕的同情,“你看我?你看我做什么?你看我有什么用?愷兒受挫,做什么不好,他迷戀上賭博,你不管就算了,還替他在明兒和我面前遮掩,好了,現在好了,釀成大禍了,出大事了!你看我,你看我也沒用,我這屋子,你也看到了,什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