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羨內心是有些虛,這份心虛,讓他察覺出了夜傅銘話中的試探。
季無羨暗罵夜傅銘,接著就嗆他道:“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季家不管在哪里,從來都是安安分分的做生意,不該打聽的從來不亂打聽,哪里會知道這樣機密的事?就是沈家在這里有故交,誰會將這么重要的事告訴蘇妹妹這樣一個女孩子?還有,我們最近多忙,你是沒看到嗎?你以為我們和你一樣閑,到處打探事情?”
季無羨的話,頗有些火藥味,滿是對夜傅銘的指責。
夜傅銘也是惱火的,看著季無羨,眼睛里面同時還摻雜著其他的情緒。
蘇梁淺微擰著眉頭,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擔憂和慌亂,并不深,但是可以讓人看的出來。
她見夜傅銘抿著唇,心中微緊。
他在思考和評判一件事的時候,經常會抿著嘴唇。
季無羨說了這么多,他維護季家,無可厚非,但是后面說那么多,就好像是在強力說服別人相信他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在多疑的人聽來,仿佛是知道些什么故作解釋,如此,也會讓人生出更重的疑慮。
“好了,先別吵了,現在是吵吵這些事情的時候嗎?太子,你這話是聽誰說的?”
蘇梁淺以一種將自己置身事外的態度,打斷了季無羨,隨后看向太子。
“我——本宮忘了!”
求見太子的人,都是會自報身份的,但是太子當時光顧著害怕慌亂,把這些都給忘了,現在更是拋到九霄云外,沒一點印象。
蘇梁淺的眉頭擰的更緊,“太子忘了,伺候太子的人,總還有記得的吧?太子特意趕過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事?”
蘇梁淺眉頭是擰著的,但是眉眼間,已經恢復了遇事后的沉著鎮定,她的嘴唇也微微抿著,小小的嬌軀,身姿筆直,仿佛這時候西晉的軍隊真的攻打進來,她也有應對的良策,莫名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
“現在這里完全就是一團亂,要西晉的軍隊打過來的話,肯定抵擋不了多久,本宮在這里,實在是太危險了,本宮要回去,本宮要即刻回京!”
夜向禹口氣堅決的很,刻不容緩。
夜向禹見帳篷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當即正了正身道:“西晉和北齊多年無犯,那些人這時候興兵,很有可能就是知道本宮在這里想拿住本宮。本宮可是太子,北齊的儲君,一旦被他們拿住用來威脅父皇,后果不堪設想,本宮回去,不僅僅是出于自己安危的考慮,也是為了北齊的江山!”
夜向禹義正言辭,一臉慨然。
要不是大家知道他是什么人,估計都要被他激昂的情緒說服了。
季無羨翻了個白眼,事實不過是貪生怕死而已。
太子又是心急又是害怕,剛又說了那么多的話,現在不比冬天,這一路趕來,他早已是口干舌燥,喉嚨都好像在燒似的,他有些受不了,再加上該說的都說了,看著秋靈,手指著她道:“你,給本宮倒杯水來!”
十分讓人討厭的命令口吻。
秋靈沒搭理,蘇梁淺不想在這些小事上和夜向禹浪費時間,對秋靈道:“給太子七皇子小世子還有小公爺他們都倒上茶。”
夜向禹自以為是,欠扁的看著蘇梁淺繼續道:“你這丫鬟,真得好好管管了,本宮都來這么久了,也不知道倒茶。”
就算是害怕慌亂至極,太子的注意力,也是極容易被一點小事轉移。
季無羨維護秋靈道:“太子應該是今天才得知西晉攻打北齊的消息的吧,這一知道,就六神無主,急忙忙的來找蘇妹妹,你堂堂太子尚且如此,她一個丫鬟,不被嚇到才奇怪吧,哪還能鎮定自若的給你倒水?”
太子自是不想承認,蘇梁淺的丫鬟都比自己能扛事,哼哼了兩聲,沒接話,繞過蘇梁淺,走到桌旁的凳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