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佩,你是哪來的?”
慶帝并未點名道姓,蘇傾楣滿身傷痛,腦子就和團漿糊似的,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慶帝是在問自己,還維持著原先的姿勢痛苦的趴著。
蘇克明心都是提著的,整個人更是膽戰心驚,見狀,慌忙扯了扯蘇傾楣,蘇傾楣不受力,摔在了地上,痛的是齜牙咧嘴,輕呼了聲。
蘇克明作為父親,半點也不憐惜女兒身上的痛,應該說像現在這樣性命攸關的時刻,他根本就顧不得管蘇傾楣的死活了,口氣冰冷的提醒道“皇上問你話呢,沒聽到嗎?快回答!”
他口氣急切,似是在催促,絕情冷漠的,饒是慶帝,都忍不住有些心驚。
在蘇梁淺回來前,許多人都知道,蘇家蘇克明有個女兒,極其寵愛,這才過了多久的時間,這又哪里是自己的女兒,就是面對陌生人,都做不到他如此。
蘇克明為求生的嘴臉,簡直讓人輕視鄙到了極點,他所為的寵愛,更是讓人覺得可笑至極。
其他人都還好,蕭憑望是見識過蘇克明對蘇傾楣的好的,蘇克明的這種前后對比,在他這里,最為強烈明顯。
他雖覺得蘇傾楣自作自受,卻還是忍不住同情,還有蕭燕。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蘇克明不是什么好東西,在蕭鎮海面前,他是有話說話的,蕭鎮海告訴過他,蕭燕之所以嫁給蘇克明,是他的決定。
蕭憑望想到這些,不禁對蕭燕和蘇傾楣,都生出了憐惜,還有愧疚。
蘇傾楣反應過來,抬頭看著慶帝,剛好和他的目光相對,她嚇得低垂下腦袋,頭皮發麻,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疼痛,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倒豎了起來。
她趴在地上,被淚水和冷汗的模糊的眼睛,在屋子里的眾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后在夜傅銘和蘇梁淺的身上游移。
自慶帝問出那個問題后,夜傅銘的心,也開始懸了起來,就好像被一根細細的線提拉著。
他見蘇傾楣看他,也看向她,眼中的憎恨厭惡不在,而是一貫讓人產生好感的悲憫,被他這樣盯著,仿佛所有的過錯,都可以被原諒似的,除此之外,似還有壓抑克制著但卻泛濫的情深。
兩人的中間是隔了不少人的人,王承輝見夜傅銘這個樣子,搓了搓自己的兩條胳膊,相比于他的克制含蓄,季無羨則要直接不客氣許多了,撇了撇嘴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就道“七皇子之前蠱惑蘇家二小姐獻身,用的也是美男計?難怪這么得心應手!”
何止是對蘇傾楣,他上輩子對她,不也是如此?蘇梁淺在心里吐槽。
夜傅銘被這樣說,也難堪的很,比起難堪,他更擔心的是季無羨這種毫不留情的戳穿,會給蘇傾楣的回答造成什么對他不利的影響。
夜傅銘橫向季無羨,季無羨卻壓根就不看他,他再看向蘇傾楣時,蘇傾楣已經移開了目光,視線落在了蘇梁淺的身上。
慶帝沒發話,蘇梁淺還是跪著的,脊背卻挺直,眉目更是端正,不卑不亢的,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蘇傾楣的回答。
蘇傾楣咬了咬牙,勉強撐起看著慶帝道“這玉佩,是殿下給我的。”
蘇梁淺聽了蘇傾楣的回答,眉都沒挑一下。
夜傅銘卻顯然接受不了,整個人就好像暴走的野獸似的,看向蘇傾楣,仿佛是要將她生吞活剝撕碎,暴怒著嘶吼道“你撒謊,蘇傾楣,你撒謊!”
話落,他又滿懷希冀的看向慶帝,用因為撕裂而有些沙啞的聲音道“父皇,她在說謊,兒臣沒有,這玉佩,這玉佩根本不是兒臣給她的,不說兒臣現在已經沒了娶她的意思,就是有,她也不過是個側妃,兒臣斷然沒有將這樣重要的玉佩交給她的道理啊,這分明就是誣陷啊,父皇,這所有的一切,就是蘇梁淺設計好的??!”
事態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夜傅銘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點名道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