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綠下意識往后一躲,險些碰到了身后的菜攤,低頭掩住眼里驚恐。
是他!
身后菜販子笑罵:“朱三兒,你嚇到人家小姑娘了?”
朱三猥瑣的眼神,在凌槐綠身上來回游蕩:“是么?小妹子,要不要哥給你切兩斤肉帶回去,給你壓壓驚!”
凌槐綠低頭,從他身側(cè)匆匆出去,一直走到菜市場外面的馬路上,心還是忍不住一陣驚悸恐懼。
她在怕什么?
明明前世已經(jīng)將朱三殺死了,還讓他死無全尸,怎么還是會害怕?
凌槐綠坐在馬路牙子上,雙手環(huán)著胳膊,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不停滾落。
不要怕!
凌槐綠,你不要怕,你能殺死他一回,就能殺死他兩回。
趙茂才已經(jīng)死了。
趙文兵如今也下落不明。
陳紅軍被打傷,趙秀華已經(jīng)廢了。
你還怕什么?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屬于他們的苦難,早晚會到來,只要自己夠狠夠毒,就不怕......
“你怎么了?”頭頂突然有人關(guān)切問道。
凌槐綠胡亂擦了一把眼淚,一抬頭,就對上了宋朝暉關(guān)切的眼神:“你沒事吧?”
宋朝暉從菜市場出來,就瞧見馬路邊上坐著個淺綠身影,他本來也沒當(dāng)回事,可仔細一瞅,他就認(rèn)出來了,正是之前在書店遇到過的小姑娘。
凌槐綠眼里水霧未散,鼻尖有些發(fā)紅,小臉帶著幾分說不清的彷徨脆弱。
她拍拍褲腿上的灰起身就走,看都沒看宋朝暉一眼。
宋朝暉瞧著她瘦弱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這小姑娘怎么回事,他又沒得罪她,怎么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凌槐綠回到院里,見裴觀臣在院里曬太陽,忙道:“哥,這會兒太陽有點大,我推你進去吧!”
裴觀臣點頭,抬頭的瞬間,目光不經(jīng)意落在凌槐綠臉上。
她哭過?
凌槐綠將裴觀臣推進屋里,就生爐子洗排骨泡花生。
裴觀臣輕聲道:“醫(yī)院打了電話過來,說你外婆出院沒人管!”
凌槐綠拿火鉗夾起一塊蜂窩煤放爐子里,面無表情道:“趙家和凌家的事,都給我沒關(guān)系。”
想了想,她又補了一句:“哥,如果可以,你....你給裴伯伯講一聲,無需因為我和你的婚事,對凌文海特別照顧,我跟他們家,跟他們所有人,都....沒有關(guān)系!”
她痛恨趙家人,也同樣厭惡凌家,他們從來沒拿她當(dāng)親人看,只想從她身上盡可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憑什么呢!
什么都不付出,還想從她身上撈油水,天底下沒這么便宜的事。
裴觀臣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似乎沒察覺凌槐綠的異樣。
趙老太出院去凌家,凌文海不管她,她就在院里哭嚎,罵凌文海是個慫包卵蛋無情無義,要不是他凌文海太過無情,趙秀華也不至于去找別人。
凌文海氣瘋了,拖著趙老太就出去,惡狠狠對凌玉嬌道:“把她送回鄉(xiāng)下,不把她送回去,你也別回來!”
凌玉嬌沒了從前的依仗,紅著眼圈將趙老太半拽半拉拖了出去。
才走到大門口,趙秀華就從三蹦子上下來。
凌玉嬌委屈巴巴喊了聲媽。
趙秀華沒吭聲,和她一起將趙老太帶著上了三蹦子。
遠處隱隱傳來趙老太的罵聲:“丟人玩意兒,你咋不去死,你咋還有臉活著!”
方婆子小聲跟王奶奶嘀咕:“丟人吶!我要是她,還真沒臉活了!”
趙秀華如此落魄,方婆子心里對趙秀華搶了兒媳婦工作那股怨念散了不少,又添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