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蘭扯下耳朵上夸張的超大圓形耳環,扎起披肩的大波浪,踢掉腳上的高跟鞋。打開掐腰風衣的腰帶。
她終于把憋在胸口的氣吐了出來。視線掃過旁邊撤掉領帶的王建設,不由地苦笑,
“誒呀媽呀!真遭罪!建設,你看見老曾他們請的那些人了么?不是大學教授,就是當官兒的,還有些人看不出是干啥的,就是瞧著貴氣!跟咱們就不是一路人。”
王建設哪能沒看出來,一頓飯下來,他話都沒敢多說,就怕說錯話,招了人笑話。
“橫豎就這一回,以后也不打交道。那都是二喜的事兒了。老曾老黃對咱都挺客氣。”
王建華心里又開始冒酸氣:能不客氣嘛!上百萬呢!
次日,忙著生意又忙著買房的林秀蘭兩口子回了老家。回到家才接到王川的電話,王建設的堂姑真的死了,出殯當天,有人放炮炸傷了腿,聽說還挺嚴重,都進了醫院。
掛斷電話的兩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心中默念:阿彌陀佛,老天保佑,把二喜投胎到自家。
王建設想起二喜囑咐自己帶王川看看中醫,自己一忙起來都給忘了。此時也不敢耽誤了,馬上出發回小王莊接老爹去中醫院。
二喜在父母走后的日子非常不好過。除了菲菲和王軍還正常。大伯和伯娘突然怪怪的,宋梅對二喜變得很客氣,王建華說話總是陰陽怪氣。
周六,二喜還沒來得及出門,就被堵在了家里。
王建華的哥們兒周順來家找二喜,拿了幾個芭比娃娃當禮物送給二喜,樂呵呵地說笑話,
“呦,瞧我這大侄女兒跟這娃娃長的是一摸一樣,都是大眼睛高鼻梁。”
二喜不想和他浪費時間,“叔叔,你有事兒直說,我著急去我干爹那里上課。”
周順瞄了一眼王建華,笑容親切,“是這么回事,我聽你大伯說你有股票認購證?能不能賣給我點,我保證出市場最高價。”
二喜不看周順,目光灼灼地盯著王建華,王建華咳嗽幾聲,“二喜,你也別怪大伯多嘴。你這東西賣給誰不是賣,你周叔是我鐵磁兒,肯定不能糊弄你。”
二喜明白了,兩人是提前商量好了,“大伯,你說得有道理,我也想賣給周叔,可是那股票認購證我已經交給我大爹了。我現在說了不算,你得去找他。”
“我還聽許老跟我大爹說,他家親戚是上海做股票生意的,這個證最后能賣到萬八千一張。我大爹現在捂死了一張不肯賣,就等著漲價。”
王建華臉色一變,面目有些猙獰,“你什么時候交給他的?你怎么不跟我說一聲?”
二喜腰背挺直,目光有些凌厲,“大伯,沒人告訴我要提前跟你打招呼呀!怎么?我做錯了?你也別著急,你想要,我去找大爹要就是了?”
王建華這才覺得自己的態度不妥,僵硬地堆起笑容,“我要你的東西干什么?我也是關心你,怕你弄丟了!”
二喜拍拍胸口,大松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大伯生氣了呢!原來是大伯關心我呀!”
“周叔,你要不要跟我去找我大爹,正好順路,我帶你過去。”二喜熱情地對周順發出邀請。
周順此時也沒有了笑容,一臉的焦躁“不去了,我可買不起,走了!”說完,竟是頭也不轉的離開了。
二喜跟王建華打過招呼也準備出門,出了客廳,回到臥室從衣柜里掏出最后的放在家里的郵票,一把塞進書包。這才出了院門,去往公交站臺。
二喜在決定認干爹以后,已經陸陸續續地把所有的古玩收藏包括認購證都搬去了大爹家里。
二喜并不是不信任大伯一家,而是這個二樓有很多租戶,雖不進出一個大門,也不免有些擔心。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