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得差不多時,連氏帶著兒子樂思巖到了。
連氏并不直接牽著兒子進來,而是自己先幾步路,邁著小碎步跑到周立寒面前,拉著手仔細看了好幾眼,然后當著自家夫君和周庭霄的面抱住她。
“……,”雖然已經知道此舉無礙,但樂臺看到這場面還是忍不住撇頭,對周庭霄道,“你姐真是男女通吃哈。”
周庭霄臉色也沒有更好看,斜睨他道:“你們夫妻倆就不能互相管管?”
“管什么管,我和媳婦兒都稀罕你姐不行?”樂臺也不會再當他是昔日那無邪小孩,直接懟回去。
周立寒反抱了抱連氏,笑嘻嘻的:“有些時日不見,嫂子更光彩照人了呢。”
“我就罷了,光彩照人用在你身上才最合適。”連氏將她的面龐身形都來回看了幾遍,顯露疼惜,“就是又瘦了。可憐你,小我幾歲卻多吃了那么多苦。”
倘若她沒有遇到那樣的事,也在及笄的年紀遇到門戶與年歲都相當的男兒成親,興許……孩子也與巖兒一般大了吧?
“害,天將降大任于我嘛。”周立寒叉腰昂首,朝她后面努努嘴,“那個是不是侄兒?嫂子快讓我好好認認。”
連氏回身,見婢女帶著兒子來了,忙笑道:“來思巖,快來認認你今后的義父。”
樂臺和周庭霄站在一邊望著那倆大一小。
“這兩日我在想…是不是真的不該把她調來京城?”樂臺忽然嘆口氣感慨起來:
“若她能一直留在巖城,或者我僅是幫她提拔到扶州,做個行省的錦衣衛,她是否就不必經受到這些苦難?”
本來就不該。周庭霄斜斜地眄他一眼,不想搭話。
即便兄長回來會救下她的親人,會與至親團聚,會獲得更高的官職和地位。
樂臺可能察覺到他眼神的意思,笑著調侃道:“話說我還挺好奇,周老妹若是不入京,你也真打算假死一輩子不回來么?”
“為了兄長,我原已打算放過他,就此消失了。”周庭霄扯了扯嘴角,冷諷道,“可如今…為了兄長,他只能是死路一條。”
這話里沒有主語,但樂臺已能聽明白指的是誰。
“你真這樣想就好。”他將一身銳氣的少年來回瞧了番,淡笑呵呵的,“希望你不會成為你父親。”
周庭霄聞言蹙眉望去,不明白他此言何意。
樂臺這種人難得話里有話一次,不想說破,換上嬉皮笑臉,過去加入義親相認了。
……
……
翌日,周立寒舒展舒展筋骨準備出門。
感覺雖然還是渾身疼、難使勁兒,但正常行走、不干架不跑馬的話也還行。
樂臺給她的假還有兩日。但她也不打算今日就喊樂臺帶她進宮謝恩。
還沒完全做好皇上過問周庭霄事情的準備。或者說,她打算把與秦箬身世相關、極可能是攝政王一大把柄的天城運河鹽道貪.污案給先落實幾分,讓她更有底氣去面對治憲帝。
周立寒通過飛鷹聯系了幾個自己麾下的緹騎,打探秦箬如今的落腳點。
本以為秦箬被“叔父”秦郎中趕出來后,應該會住到比較偏的地方。然而緹騎給出的結果是,她竟然落腳在京城比較中心的一條民巷當中。
周立寒前往,到屋前敲門無人響應,又使不上勁兒翻進去,便著附近繞了一圈,發現有個低矮的后門。
有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四下張望把守。
周立寒猜測不是秦箬的下人。里面應該有客。
她卷起一層袖口,咻地朝這小廝發出一銀鏃。
該說不說,周庭霄給的麻毒袖箭還蠻實用的。起碼對于前日已經被打得筋疲力盡的她,和今日尚且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