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尤其喧囂,后排的每個人都在熱情地呼喊音隧的名字。
飛旋縮成一團盡量避開被周圍人的亂揮舞的手臂打到,倒不如說他旁邊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鬼知道為什么滑流會把票給驚天雷。
火燒云一樣的身影站在臺上朝他們揮手。
“那不是你偶像嗎?”驚天雷不理解,明明他房間里都是音隧的周邊,為什么到現場就這么安靜看上去完全不在意。
飛旋放棄回答,他低垂著腦袋好像下一秒就要埋進地里。
因為有很多陌生人。
比起激動更多的反而是不安與恐慌,飛旋想如果是自己待在里面就好了,這樣他們就都不用如此勉強自己。
還是喜歡以前,那時候音隧還沒這么火,他可以溜到音隧所在的音樂學院偷聽她練習新歌。
燈光驟然打到他身上,他迷茫地抬頭,前面的大屏幕上出現了他的臉。
“她叫你上去,是互動環節?!斌@天雷決定回去就和紅蜘蛛反駁他才不是最愚蠢的,還有飛旋給他墊著。
他左看看右看看確認驚天雷沒有誆他才小跑著上前。
“這位朋友,你能脫下披風嗎?”老實說剛剛飛旋走神的時候音隧差點叫保鏢了。
飛旋愣愣地點頭:“啊,好,沒問題?!泵撓屡L之時全場驟然爆發出一聲更熱烈的吶喊。
他將極光帶在了身上,夢幻的色彩讓他如同迷霧一般,光學鏡下畫著細碎的波紋,機翼拘謹地垂在后方。
沒人會討厭一個飛機,尤其是美麗的飛機。
音隧在目光觸及他的臉時透露出些許懷念:“是你啊,那個蹲墻角愛哭的小鬼。”
飛旋小聲辯駁:“現在不愛哭了。”音隧像摸小貓一樣輕輕撫摸他的腦袋,他頓時失了聲。愛哭也行吧。
底下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羨慕誰。
“那首曲子你還記得嗎?”
“當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如果愛我就走向我。
水藍的光學鏡透過天窗看向遠方,他第一次在大眾面前露出了燦爛明媚的笑容。
飛旋從回憶中抽離,有些悵然,他還是沒能記起遙遠的朋友。
不過他竟然還是多變,他試著調動變形齒輪,齒輪卻跟被噶了一樣。就像有個人明晃晃地嘲諷他:您的程序未響應。
飛旋抱怨地踢了下艙體,下一秒他被突然出現的投影嚇了一跳,自己那張大臉突兀地顯現在屏幕中央,猩紅的光學鏡里是不近人情的冷漠。
“你們這群行動永遠快于腦模塊的爐渣如果誰再在內部損毀飛船的話我不介意讓飛船直接啟動自毀程序?!?
莫名的他想笑,但想到自毀程序他又笑不出來了。屏幕上的數字已經成了1/3。
他徹底不想笑了。
“只有到三分之一的成功率,甚至更少,”零秒說出了殘忍的事實,“即使一直靠著維生艙保持她的生命體征,不根除她身上的感染的話總有一天她還是會……”
這是所有人都明知道不可能的結果。
飛旋靠在墻上扶著扶手才勉強支撐著自己站立著:“我知道……即使我不是醫學專業的……我也再清楚不過了。”他想讓自己至少在星霧面前能放松地笑一下,整個人卻如墜冷凍艙做不出任何反應。
除非奇跡發生。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該多好……
星霧嘆氣面露不忍離開了。
他終于整個機癱軟在地上,麻木地看著報告上的數據,上面顯示她的火種依然在衰竭,衰變速度比正常的賽博坦人快好幾個大循環,他的頭磕在數據板上蜷縮成一團忍不住發出細碎的嗚咽。
周圍的儀器發出規律性的滴滴聲,鬧鐘的齒輪依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