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把窗戶開了一個縫隙,朝外張望,片刻后道
“如果我是火把,我就會躲在那邊的那片四合院民居。”
“為什么不是門前這一片?”
“這里太近了,元朝一定會安排探子在附近活動,一旦被發現,就得不償失了。”
紀弘成掏出了單筒望遠鏡,調整焦距,從縫隙里觀察那片區域,然而這望遠鏡顯然不是水西坊軍用正品,只是玩具望遠鏡,看得不清晰。
紀弘成知道心急也沒用,再等等,說不定火把有辦法。
納魯尼蘇從新城回家,路過商業街的時候,他若無其事的抬頭看了看,那家人的窗戶上,一根草繩耷拉著。
這是納魯尼蘇和老邵的約定,只要窗戶下面垂掛著一截草繩,就說明老邵在商業街盡頭的老酒館等他。
納魯尼蘇直接上了二樓,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樣貌普通,幾乎沒有什么特殊之處的商人。
“喲,邵掌柜,今天有空來這里喝一杯?聽說你老走了兩趟水西,搖身一變從趕馬車的變成了大掌柜,真羨慕您哪。”
老邵客氣道
“哪里哪里,托您的福,要不是你有眼光,讓我帶了幾箱火柴,我沒有本錢也沒有經驗,現在還是個趕馬車的。來來來,納魯官人,今天我老邵請客,喝兩杯。”
樓上的顧客不多,大多都是在談論水西貨,二人的交談一點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坐定之后,老邵才道
“你讓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在南門外開槍打死巴剌瓦赤的人,就是紀師。”
“他住在哪里?”
“大寧別院。昨天他還去了一趟新城,又這條街的趙家鋪子買了望遠鏡和水西寶鏡。”
納魯尼蘇在頭腦里迅速分析,以恩師的品味,怎么會買這小孩子的玩意兒呢?趙家鋪子的望遠鏡都是水西專門生產出來,給牧童們放牛的時候消遣的,按理說恩師不會買這樣的東西回去。
他又對老邵道
“近期爭取去一趟水西,弄兩臺軍用望遠鏡來。外觀上要跟趙家鋪子里的玩具望遠鏡一模一樣。”
納魯尼蘇跟紀弘成是單線聯系,很多事不能跟老邵說得太明白。老邵只知道納魯尼蘇家被水西阿哲殺光,不過這位納魯似乎對水西貨情有獨鐘,對紀弘成也比較看重。
老邵拱手道
“納魯官人,老邵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邵但講無妨。”
“紀師被忽必烈軟禁,恐怕會遇到危險,不知納魯官人可否想辦法救他出來?”
納魯尼蘇搖頭道
“老邵你是知道的,我在元朝就是個微末小吏。想要從御林軍的眼皮子底下救出紀師,比登天還難。我只能找機會讓劉大人向陛下諫言,讓他不要傷害紀師。但這似乎又很矛盾,我自己投靠元朝,是因為天下沒我容身之處。紀師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像我一樣沒出息,投靠元朝?可他不肯投靠,恐怕陛下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老邵嘆息道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紀師……”
納魯尼蘇湊近一些道
“辦法不是沒有,只是這不是哪個人能夠辦成之事。你把紀師被軟禁的消息帶回水西,水西阿哲派人營救,可能會有一些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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