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兒吃了些許粥水,便慢慢恢復了精神。因為這病非同尋常,紀弘成又讓藥王給她補了一針。
傍晚的時候,銀兒已經(jīng)能夠下床,在院子里活動了。而且自從藥物注射下去后,她再也沒有咳嗽過。
紀弘成見應該沒有大問題了,就交代阿賴府上的人,如果銀兒病情有所反復,便立刻派人到木胯則西找藥王,藥王自會來打針。如果從此不咳嗽了,堅持修養(yǎng)幾天,便可恢復如初。
交代完一應事宜,紀弘成便向主人家告辭。他知道阿賴必然想和家人相處這最后的時光,暗中交代押解的軍士,給他這個機會,只要天黑之前能帶走就行。
可是阿賴叫住紀弘成
“紀大人,恩公,請留步,在村口稍侯阿賴片刻,阿賴與家人道別,這就與大家一同回木胯則西,也好讓他們向大總管,向君上復命。”
阿賴此時怨氣無,竟有一種對生死的淡然。不過他提到君長的時候,還是放到了大總管之后,可見他對大總管比對君上多了一份感激。
原本阿賴能夠上位通羅頭人,也算是阿哲的心腹。可因為自己搬弄是非,受到阿哲的處罰,便對阿哲懷恨在心,于是才做出了這許多錯事。
險些毀了神藥,毀了能夠治好自己女兒的人,這件事對他的觸動很深。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看到女兒已經(jīng)好了,將來自己的家人至少不會因為“癆病”被活活裝進壇子里,便覺得自己去死,也算值得了。
他齊集了家里的人,首先對銀兒說
“銀兒,阿爹讓你痊愈后,去找紀公子,為奴為婢,這只是表明一個態(tài)度,紀大人不會讓你做他的婢女的。咱們要知恩圖報,也得有報恩的本事。如果紀公子不肯收你為婢女,你就跪下拜他為師,一只跪到他答應為止,你明白阿爹的意思嗎?”
銀兒正在思考阿爹的深意,兒子賴角搶先道
“阿爹,不就是為了報恩嗎?賴角替阿妹報恩便是,大不了賴角做紀氏家臣,何必作踐妹妹?”
如果是以往,阿賴一定會發(fā)火。可今日不同,他是最后一次跟兒子講話了,無論如何也要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阿賴正準備苦口婆心的跟兒子說道理,銀兒懂事的道
“阿哥,阿爹的意思,不是要委屈銀兒,阿爹一定覺得紀公子是個神奇之人,想要妹妹借報恩的名義,到紀公子門下學點真本事……”
阿賴贊許的點點頭,兒子不如女兒,哎,看來阿賴家的后人,還得靠這女兒照拂。
賴角一聽妹妹的話,幡然醒悟,于是跪在父親面前道
“阿爹,既然如此,賴角也到紀公子門下,即使牽馬墜鐙,也要得到他的信任,學一身本事,將來為阿賴家光耀門楣。”
阿賴看著兒子,又是很欣慰。哎,兒子女兒都比自己強啊,想兒子,為了爭取將死的爹回家看妹妹,在宣判大會現(xiàn)場,向水西大總管求情,這份孝心,這能屈能伸的性格,就比我阿賴強。
他讓賴角和銀兒出去,對小妾劉氏道
“劉氏,你是我阿賴的小妾,其實你是個很好的女子。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不過我不怪你。我死之后,如果有人敢娶你,你就嫁了吧!如果沒人敢娶你,在這個家里,也有你一席之地,只是那樣一來,你要小心夫人,她的性格我清楚,她比你狠心。不過你要一如既往的對賴角和銀兒好,你明白嗎?”
劉氏凄然道
“老爺,妾身明白,你是怕沒人敢要我,在這個家里一旦我跟夫人起了爭執(zhí),將來兩個孩子會向著他們的母親。老爺放心,我會對他們好,即使我被趕出賴家,也要好好的活。如果實在活不下去,大不了去那邊找你。”
見到劉氏依然是那么淡然,阿賴就放心了。別看劉氏沒有哭的死去活來,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