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竹竿,懷揣著紀弘成給的一百多兩銀票,頓時心花怒放。剛開始時,一想到搞兩張船票就能夠掙下二兩銀子,他很興奮,可他又拿到紀弘成給的一百兩購票錢,便心生歪念。
這一百兩,是他三年的工錢,與其替這小子跑腿,不如帶上這錢跑路。到這里來坐船出海的人,本地人并不多,只要不在這碼頭上混,便沒人能夠找到自己。反正這事也不是第一次干,而且這次碰到一個二傻子,毫無技術難度。
竹竿當下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客棧,直接往臨安城走。
臨安城雖說是新宋都城,但天子腳下也有許多賭館青樓。竹竿到了臨安老街,便進了一家賭館。今天他帶的銀票不少,因此底氣十足,直接到富家子弟們玩的場子,他希望能夠一把翻身,從此告別狗腿子的人生。
然而跟以往一樣,事與愿違,才短短數小時,他就輸光了身上銀兩,還欠了一屁股賭債。
“竹竿,你連老婆都拿來抵債了,這次欠我們老大那么多,你拿什么還?”
“大爺,胡老大,再寬限幾日。要不,我去幫老大您當搬運工,以工抵債——哎喲喂!”
他屁股挨了重重的一腳,竹竿像根彈簧飛了出去,裝在桌子上,接著挨了一頓拳腳。
“你個爛貨,誰讓你當搬運工啊,你看你那副樣子,能搬得動什么?庵?老子問你!”
胡老大是個滿臉橫肉,一副兇相的男人,平時自己混跡于臨安老街和碼頭一帶,他手底下有百十號人,專門在碼頭上當搬運工,他就是工頭,也是這一帶底層人的老大。
“老大,胡爺,饒了我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賭了,求您了!”
胡老大看這竹竿已經不可救藥,也懶得跟他廢話,于是吩咐道
“廢了他兩根手指吧!不以規矩不成方圓,否則以后我胡老大的錢誰都敢欠,我還怎么混?”
兩個手下一把抓起竹竿,就像提著一只雞,就要開始動刀子。竹竿歇斯底里的道
“胡爺,胡爺,我還有辦法,還有辦法!”
胡老大一聽,臉上的橫肉抖了抖,來了興致
“你竹竿已經窮得只剩半條命了,還有辦法?”
“是的胡爺,不不過,這事還得胡爺您幫忙。胡爺放心,事成之后,胡爺的如數奉還,多得的,竹竿只要一丁點飯錢,余下的全孝敬您老人家。”
胡老大一把抓起竹竿,把他拖進一間包房,詳細詢問。
“你說那個人身上有一千兩的銀票,還可能有金條?”
竹竿連忙道
“老大,千真萬確,他給我買票錢的時候,掏出來的都是大票,只有這一張一百兩的和一些碎銀子,錯不了。而且,他的包袱內,應該還有金條,畢竟他是去瀛洲做買賣,據說瀛洲還沒有開通商行,銀票兌換不了銀子,只能用真金白銀……”
竹竿加鹽放醋的一番分析,居然全部正確。這下胡老大動心了,于是當即讓竹竿帶路,回到那家碼頭客棧。
紀弘成與阿羅出了客棧,來到碼頭售票柜臺,見里面有兩位官差正在一邊聊天,一邊工作。前來購票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時有人前來詢問事情。紀弘成估計,這樣的人,即使在衙門當值,平時恐怕也沒什么機會見著自己,一來自己地位崇高,一般人見不著,二來自己這君長當成了甩手掌柜,就連崇政殿和勤政殿,沒有見過自己的士卒也大有人在。
沒有經過排隊,很快就輪到紀弘成
“您好,請問前往瀛洲的官船,什么時候可以購票?”
這兩位一聽紀弘成居然是去瀛洲的,便多看了他一眼。不過也僅僅多看一眼而已,估計是這條航線詢問的人實在太少。紀弘成心里這樣想,靜等下文。
不過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