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面寫得是他的遺囑。
難怪那天靳律師會出入他的辦公室,他那天就是在辦這件事。
難怪靳律師會以那樣的眼神打量她。
周景墨把他的財產(chǎn)分成幾份,而給她的這份都建議了,如何分配使用。
甚至連他的家人都照顧到了,包括陸行以后出國留學(xué)的費用。
他知道她是一個很有能力,很有計劃的人,但是他還是想盡量幫她節(jié)省一點力氣,讓她不至于像他這么疲累。
愛一個人,則為之計深遠(yuǎn),周景墨真的想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他不知道自己的死期何時,因此早早就定下遺囑。
他疼愛她,像疼愛女兒似的,事無巨細(xì)。
她需要監(jiān)控系統(tǒng),他不僅熬夜去做,還不惜為了她去找他的仇人——格里菲斯拿芯片。
他進(jìn)去的時候,不讓裴清嶸跟著去,沒人知道他受了多少挖苦,多少委屈。
他一直傲著的脊梁,卻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淚水不由得糊滿眼眶。
心臟好似被什么用力地捏了一下,季凝疼得喘不過氣,她身形緩緩滑落,然后又跌撞地站起,膝蓋磕在椅子上也顧不得管。
她手摁在書桌前的那個小機(jī)關(guān)上,打開鐵盒。
這一沓沓哪是什么情書,這分明是他的遺書。
她又重新看了一遍,仔仔細(xì)細(xì)地看,環(huán)抱著膝蓋,越看越泣不成聲,淚水一滴滴浸透了睡衣的柔軟棉質(zhì)褲子,暈開黑漬。
“吾妻,見字如面。”
同樣的字,這一次看,卻又有不同的心境。
她想象不出他當(dāng)時是用什么樣的心情寫的。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這么好的男人,就算是短命鬼,她也要跟定他了!
季凝迅速地站起身來,擦干眼淚。
她換了一身黑色毛衣,配紅色風(fēng)衣,口紅的顏色和21世紀(jì)最時新的迪奧999頗為相似,紅唇如焰,氣場十足。
手插在兜里,走路帶風(fēng)。
頭發(fā)被束起,妝容偏濃,眼線上揚,拿上從蘇甜甜那拿的黑色羊皮小皮包,公式化和時髦度都不缺,就那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出去。
周景墨接到裴清嶸電話的時候,正在車上,他褪下眼鏡,捏了捏鼻梁。
大哥大突然發(fā)出尖嘯聲,他接起,是裴清嶸的聲音,“不好了,嫂子殺到格里菲斯那去了!”
周景墨蹙眉,“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告訴她嗎?”
裴清嶸一臉無奈,“我千料萬料,沒料準(zhǔn)嫂子的性格啊,我以為告訴她這件事,她會更心疼你什么的,結(jié)果她直接跑去為你出氣,找回場子。”
周景墨拍了拍駕駛座椅背,告訴司機(jī)改道,直接開往格里菲斯的公司。
一方面擔(dān)心,而另一方面也覺得好笑,裴清嶸說得沒錯,這才是凝凝的性格。
上一世她的隱忍退讓沒讓她得到應(yīng)有的尊重,再加上她本來就是女強(qiáng)人的性格,這一世就主打一個讓別人吃虧,也絕不能讓自己吃虧。
她是徹徹底底把自己看作了她的人,所以才會這么做。
周景墨薄唇微彎,有人為他出頭,偶爾當(dāng)當(dāng)小嬌夫也不錯。
只不過格里菲斯還有四分之一俄羅斯血統(tǒng),身高和他差不多,體格也大,還在雪地里揍過熊,且他什么人都敢打,還沒有不打女人的習(xí)慣。
周景墨眉目一凜。
如果他要敢對凝凝動手,他就直接把他公司給碾為平地。
想到這,他下意識道,“我太太一個人去的?”
裴清嶸禁不住吐槽,“嗯。所以我才說她虎啊,把小文小武帶上也好啊。”
對面沉默了,裴清嶸連忙改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她驍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