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想起來那些笑容,花好就覺得自己有多么無知。林簪背后的痛苦掩藏的應該很辛苦吧,她還那么年輕,是有多么無力和絕望才會讓自己得了這么一種難以忍受的病。
陸朝什么也沒好到哪里去,他十指緊握,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血色全然退去,留下一層慘白的底色。
如同他此時的心一樣,慘然一片。
相對花好的不知所措,陸朝再次開口,緩緩說出了當年發生的事情。
他和林簪的高中少年時代,他當時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的事情,現在都一件件浮出水面。而陸朝的每一字每一句話,如同在結痂的傷口上面,再次被他一點點掀開。
黑色的痂傷下面,是血淋淋的傷疤,血肉模糊,疼痛難忍。
陸朝講述了以前他和林簪的故事,又講述了林簪背地里的遭遇,直到他們兩人分開。
陸朝聲音依舊黯啞低沉,別人可能聽不出來,但是花好是陸朝的媽媽。兒子那么再微小的變化,在一個母親的耳中都會被無限放大,再放大。
花好能清晰的聽出,陸朝聲音中的顫抖和害怕。
陸朝說“那時我太年輕,也太自大,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以為自己的身份可以阻擋一切。沒想到,到頭來錯的徹徹底底,輸的明明白白。”
“而正因為我的自大和我的身份,給林簪帶來的太多麻煩,明面上的,背地里的,有形的,無形的,都齊齊指向林簪。”
“我一直太過于看重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分界線,以為以前的所有話和所有承諾都不錯數。只有在真正成年的那一刻,做出的承諾才能稱之為承諾。但是我錯了,我錯的徹底,原來成熟與不成熟,無關年齡,也與界限無關,它不是法律上的一個證明,也不是你自以為是的成熟。如果我早就看得明白透徹,也不至于到頭來都沒有說出那句話。”
“我拿當時所有的錢買了一個房子,房產證上戶主那一欄寫著林簪和我的名字,想在十八歲成人禮上面親自告訴林簪,我想要給她一個家,只想要給她一個人。可惜,造化弄人,我沒能說出口。”
“年輕氣盛的我只顧因為她失約而生氣,卻不懂得問問她為什么沒有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又或者因為什么原因。滿腔憤怒占據了我整個思維,它控制了我。而也是因為我,給了當時的林簪最致命的一刀。”
“等我真正從憤怒中回過神來時,林簪已經走了,就這么從我的世界里悄無聲息地走了,沒有留下只字片語,沒有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走的瀟灑,走的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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